摸過床頭手機,打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九點了。
大抵是因為外面天陰的緣故,這會子窗外的天色看起來還昏昏沉沉的,更像早上五六點。
我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起床。
打算去找青漓來著……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我一腳剛邁出堂屋,抬頭就見到院子里出現(xiàn)一條身披青色鱗甲的龐然大蛇——
以及,一身是傷、鼻青臉腫的宋潮生……
大蛇金色豎瞳浸滿殺氣,宋潮生嘴角還掛著得意的弧度。
余光掃見邁出門檻的我,宋潮生立馬柔弱的往地上一癱,扭頭就開始大口大口嘔血……
外加瘋狂咳嗽。
好家伙,我才睡醒就要上場接戲啊!
“蛇王,我早就說過,如果你敢傷鸞鏡一根頭發(fā),我不介意與你拼命!”
“鸞鏡是人,你是蛇,你不喜歡她為什么還要糾纏著她不放!”
“既然你對鸞鏡沒有愛,何不放鸞鏡自由?”
“你不疼鸞鏡,我疼!”
一字一句,說得真誠懇切,甚至、字字泣血。
我迷茫地昂頭看向青漓。
青漓與我目光相接,冰冷眼神這才溫軟下來……
我趁宋潮生沉浸在自己的優(yōu)秀演技里無法自拔,無暇顧及我的反應,趕忙用眼神詢問阿漓:‘怎么辦?配合嗎?要不然,過河拆橋吧!’
青漓愣了愣,思忖少時:‘先如他所愿,再讓他后悔莫及?!?
我默默頷首,表示明白。
隨后快步走到宋潮生身邊,扶起宋潮生關(guān)心道:“潮生哥,你沒事吧!”
扭頭再去責備青漓:“蛇王大人有什么不滿盡管沖我來!何必為難潮生哥!”
青蛇瞇了瞇眼,冷冷道:“阿鸞口口聲聲喚著潮生哥,與他,可真是親近!所以,阿鸞把本尊這個夫君,置于何地?”
“潮生哥是我的朋友!你這樣對我的朋友,有在意過我的感受嗎?”
“阿鸞昨天不是還在說,本尊冷血無情、沒有心嗎?那本尊,又何須照顧阿鸞的感受。”
“你從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最心疼我,最在意我?!?
“阿鸞,再深的愛,也經(jīng)不起一次次的試探與磋磨。你喜歡這個男人,那本尊也該考慮,是否要放手了。畢竟,阿鸞也講了,強扭的瓜不甜?!?
“青漓!”
“本尊沒興趣在這看你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宋鸞鏡,記住你今天的選擇!”
說完,大青蛇就一陣白煙消失在了院子里。
“青漓!”我假裝激動地想站起身去挽留青漓,但胳膊卻被宋潮生極有心機地一把抓住……
“潮生哥。”我又趕緊蹲下身來關(guān)心宋潮生,表面一臉憂色,實則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宋潮生佯作虛弱地握住我胳膊,綠茶味極濃地氣若游絲道:
“小鸞,你別怕,潮生哥死不了……是潮生哥沒有本事,不能說服那條青蛇王放過小鸞……讓你受委屈了,小鸞?!?
我搖頭,眼含熱淚:“不,都是我連累了潮生哥。他是因為我才為難你的,潮生哥,對不起……”
“小鸞,潮生哥希望,這輩子還有機會,帶你逃離陰苗族,月陰村。這里,是個會吃人的人間煉獄……小鸞,如果有機會,你愿意跟潮生哥走嗎?潮生哥帶你回省城,潮生哥照顧你下半輩子……”
他嘴角噙血,說得深情且認真。
我迎上他摻了太多貪念的復雜目光,亦是情真意切地握住他伸過來的那只手,感動得熱淚盈眶,點頭答應:
“我愿意,潮生哥,我想跟你走,你帶我走吧,帶我去省城,去你家,只要能和潮生哥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小鸞!”他眼底一喜,從我掌中抽出那只染血的手,要伸過來撫我腦袋……
我盯著他漸漸逼近的那只臟爪子,努力壓下嗓門眼里翻涌的惡心與靈魂深處強烈地抵觸,頭皮發(fā)麻地痛苦閉上雙眼。
咦,這么臟的手摸我腦袋會摸走我的福氣讓我倒霉吧!
煩死了,天氣不好,今天不想洗頭啊……
受不了了,青漓也沒告訴過我,今天這場戲我還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等會就出去找阿乞,讓他想法子給我弄點柚子葉……沒有柚子葉,柚子皮也行?。?
沖一沖他帶給我的晦氣!
但,幸好院門口陡然傳來一道東西掉落的聲音,阻止了他的魔爪繼續(xù)朝我腦袋伸過來……
我與宋潮生的注意力同時被門口的動靜吸引了過去。
可,恐怖的是,我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是銀杏!
彼時銀杏腳邊還歪躺著一個小竹筐,滿滿一框蘑菇一半都散落在地上……
銀杏本人則僵愣在門檻外,眼神呆滯,面無表情。
剛才的話,她都聽見了!
“銀杏!”我撒開宋潮生那個廢物拔腿就朝銀杏跑去,意圖同銀杏解釋。
而銀杏卻驚慌失措地扭頭就逃。
等我追去門外時,銀杏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這姑娘,該不會是把我剛才演戲說的假話當真了吧!
完了完了,我這下可成了背叛閨蜜,挖閨蜜墻角,搶閨蜜男人的千古罪人了!
我還想再往外面找找,今天這事,我必須要盡快向銀杏解釋清楚才行。
只是人還沒跑出去,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攥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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