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安頓好唐梵,舒星若的父親舒延兆就找了過來,顯然也是不放心她。
舒星若走到外面的客廳,-->>看見舒延兆手里拿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神色無比凝重。
照片是幾個年輕男人的合影,其中一人,赫然就是王展鵬的年輕版。
照片里的王展鵬,正意氣風(fēng)發(fā)地和年輕時的舒延兆站在一起。
舒星若的記憶力超群,小時候在家中見過這張照片,此刻兩相對照,難怪她第一眼就覺得那個王展鵬莫名熟悉。
“王展鵬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當(dāng)年我們一起學(xué)的都是中醫(yī)。”舒延兆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只是他早就走上了歪路,為了賺快錢,什么都敢干,病人的死活在他眼里一文不值。這些年靠著坑蒙拐騙,倒是賺得盆滿缽滿。你怎么會惹上他?”
舒星若將唐梵被季宴禮介紹給王展鵬,準(zhǔn)備參照她寫的日記治病說了一遍。
舒延兆聽完,氣得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季宴禮真是無恥到了極點!為了討好他的客戶,竟然把你當(dāng)年嘔心瀝血研究出來的藥方,拱手送給王展鵬這種醫(yī)學(xué)敗類!”
舒延兆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季宴禮這種人,就算他有金山銀山,你也絕對不能跟他復(fù)婚!”
話音剛落,玄關(guān)處傳來一聲輕響。
季宴禮正提著一個精致的禮品盒走進來,他本想來解釋和道歉,卻恰好將舒延兆這句判他死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腳步也僵在了原地,手里包裝精美的盒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心底一片冰涼,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回響:“完蛋了,我這是徹底沒希望了嗎?”
玄關(guān)處死一般的寂靜。
掉落在地上的禮品盒,發(fā)出的那聲“啪嗒”脆響,仿佛一個開關(guān),將空氣瞬間抽干,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凝滯。
季宴禮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只剩下蒼白。
他看著舒延兆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又瞥向舒星若,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可那雙清冷的眸子里,卻像是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寒得刺骨。
最先打破這片死寂的,是舒延兆。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步跨到舒星若身前,將她牢牢護在身后,指著季宴禮的鼻子,聲音因極度的憤怒而微微發(fā)顫:“你還有臉來這里?季宴禮,我們舒家是刨了你家祖墳嗎?你要這么來糟踐我家若若!”
季宴禮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盒子,往前遞了遞,聲音干澀:“外公,您誤會了,我今天是來……”
“誤會?”舒延兆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的話,那笑聲里滿是鄙夷和不屑,“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是誤會?你把若若當(dāng)年廢了多少心血才研究出的藥方,隨手就送給了王展鵬那種人渣,這也是誤會?”
舒延兆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你知不知道那方子對若若意味著什么?那是她熬了多少個通宵,翻了多少本古籍,失敗了多少次才得來的心血!當(dāng)年多少人讓她放棄你,她沒有放棄,你對他冷淡至極。她心里憋屈,寫下了治療日記。在你眼里,就只是個可以拿來討好客戶的工具?”
季宴禮百口莫辯,臉色愈發(fā)難看。因為舒延兆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他無法反駁。
這時,一直沉默的舒星若終于動了,她從舒延兆身后緩緩走到季宴禮面前。
她沒有歇斯底里,沒有質(zhì)問,甚至連聲音都是平靜的,但平靜之下,是比萬丈冰川更冷的寒意。
“季宴禮,”她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我只問你一件事,倘若今天唐梵接受了王展鵬醫(yī)治,你是不是就把我的日記徹底賣了?”
她的眼神像一把最鋒利的手術(shù)刀,要將他層層剖開,看清里面最真實的東西。
在她的注視下,季宴禮感覺自己所有的偽裝和辯解都顯得那么可笑。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喉嚨里擠出一個字:“是?!?
舒星若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凄涼和自嘲,一切都像是一場冤孽。
季宴禮開口道:“星若,你聽我說,你知不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回心轉(zhuǎn)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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