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
    阿茹的慘叫聲凄厲響起。
    耿瓊?cè)A毫不留情,拔出簪子,任由鮮血瞬間染紅了金鳳。
    她面容猙獰,低聲笑道:“這一下,是教你認(rèn)清,誰才是這府里名正順的主母!
    話音未落,她再次狠狠刺下!
    “這一下,是告訴你,孟家的門楣,容不得你這等穢物玷污!”
    她俯視著蜷縮在地、面容因劇痛而扭曲的阿茹,帶著一種極端的快意,刺下第三簪!
    “這最后一下……是他當(dāng)年親手贈(zèng)出的簪子,如今穿透這孽胎,便算是……禮尚往來?!?
    阿茹的慘叫聲化為一種嗬嗬的、漏風(fēng)般的抽氣聲。
    她雙目圓瞪,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鮮血汩汩涌出的小腹,再抬頭看向耿瓊?cè)A那張殘忍無情的臉。
    “你……你竟敢……”
    她嘴唇哆嗦著,想伸手去抓耿瓊?cè)A,卻已沒了力氣。
    疼痛讓她臉上的得意和算計(jì)徹底粉碎,只剩下恐懼與絕望。
    她似乎想看向孟江的方向求救,但視線已然模糊。
    最終,她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頭一歪,徹底癱軟在血泊之中。
    耿瓊?cè)A緩緩蹲下身,用那支兀自滴血的簪子,冰冷地劃過阿茹已無生氣的臉頰,留下猙獰的血痕,聲音陰森:“忘了說了,別怪本夫人將你們這兩條賤命一起捅死……”
    周圍的奴仆們?cè)缫褔樀没觑w魄散,個(gè)個(gè)面無人色,抖如篩糠。
    有膽小的婢女已軟倒在地,死死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陸昭若是唯一一個(gè)神色平靜的人。
    畢竟。
    她曾親手用一支發(fā)簪,了結(jié)過一條性命。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當(dāng)尖銳的簪尖刺破皮肉時(shí),那是一種怎樣的觸感。
    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被逼到絕境的人,眼中會(huì)迸發(fā)出何等的決絕與瘋狂。
    此刻,她在耿瓊?cè)A身上,看到了昔日那個(gè)被虛榮和體面包裹著的主母,也看到了她不擇手段的陰毒;但更深的,是看到了她的……可悲。
    這番動(dòng)靜驚醒了孟江。
    他醉眼朦朧間,先看見的是滿地刺目的鮮血,繼而便是倒在血泊中、面目全非的阿茹。
    “阿茹……阿茹!”
    他猛地?fù)渖锨?,踉蹌著一把推開蹲在一旁的耿瓊?cè)A,抱住阿茹尚有余溫的尸體,雙手沾滿了黏膩的鮮血。
    他霍然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滔天的憎恨,直直射向耿瓊?cè)A:“毒婦!你……你簡(jiǎn)直是個(gè)瘋子!!”
    耿瓊?cè)A被推得微微晃了一下,卻順勢(shì)站起身。
    她舉起手中那支被鮮血浸透、不復(fù)光華的金簪,端詳著簪身上蜿蜒流下的血痕。
    孟江雙目赤紅,怒不可遏:“毒婦!你……你簡(jiǎn)直罔顧人倫?。 ?
    聽到孟江的怒罵,她反而大笑了起來。
    孟江強(qiáng)壓著顫抖,厲聲命令道:“來人!取紙筆來!本官今日便要休了這妒忌殘忍的惡婦!休書寫下,即刻將她押送至后山家庵,永世不得踏出庵門半步!我要你……日日青燈古佛,為你今日造下的殺孽懺悔!”
    耿瓊?cè)A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通紅的雙眼死死盯住眼前這個(gè)她曾傾盡一切去愛慕的男人,聲音嘶?。骸澳阏f什么?休了……我?將我囚禁家庵?”
    孟江回望她的眼神里,只剩下毫不掩飾的憎惡與恐懼,冰冷刺骨:“我沒立時(shí)殺了你,已是念在往日情分。”
    “你敢!”
    耿瓊?cè)A厲聲尖叫。
    “我如何不敢?”
    孟江的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