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早就建好了,一應(yīng)家具物件也都齊全,但要入住,還是得重新安置一番。
尤其這里還是婚房,就更要好生張羅裝飾。
按照規(guī)矩,婚后,孫牧之要和蕭寶珠一起住進(jìn)公主府,而不是孫家,而且現(xiàn)在金水河巷的那處宅子,也住不開。
好在,上次孫牧之奉命前去衢州徹查過往舉子被劫一案,立下了功勞,德豐帝便賞了他一處宅子和不少金銀。
德豐帝這番賞賜,便是給孫牧之長臉,好讓他娶蕭寶珠的時候不至于太過寒磣。
甄氏現(xiàn)下就住進(jìn)了那御賜的宅子里,親自安排下人把各處都裝潢起來。
哪怕蕭寶珠婚后不住過來,也要好好裝扮,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公主受了慢待。
轉(zhuǎn)眼間,便是三月初九。
明日,便是蕭寶珠和孫牧之的婚期。
今夜,蕭寶珠依舊守在孫皇后的床邊。
孫皇后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哪怕有眾人精心照看,她依舊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
眼下,整張臉已然變成了皮包骨。
蕭寶珠見此情形,心中一陣難的痛楚。
她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孫皇后枯瘦的手,語氣亦是無比輕柔,“母后,兒臣明日便成婚了,您能睜開眼睛看一眼嗎?”
床上的人安安靜靜,毫無回應(yīng),只有手上微弱的脈搏讓她稍感安心。
母后還在。
蕭寶珠跟孫皇后說了許久的話,直到吳嬤嬤和秦嬤嬤都勸她早點休息,蕭寶珠這才起身離開。
翌日,蕭寶珠一掃先前的愁容,臉上重新洋溢起了明媚的笑。
今日是她的大日子,她要打起精神,漂漂亮亮地出嫁。
陸知苒等人來給她添妝。
葉寒衣一臉感慨,“你們一個個的,全都是我送出嫁的。”
幾人一想,還真是。
她們幾人出嫁,葉寒衣都來添妝送嫁。
陸知苒笑道:“怎么,恨嫁了?”
“倒也不是,只是有些惆悵,日后我出嫁的時候,你們都不在,唉……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回滇南了。”
這話讓眾人心中都生出不舍來。
“怎么這么突然?”
“我離開家已經(jīng)一年,也的確是時候該回去了?!?
也該回去好生商議親事了。
葉寒衣見幾人都生出不舍,氣氛一時有些低沉,便笑了笑。
“今日是寶珠大喜的日子,愁眉苦臉的可不行。我雖然要走了但我又不是不回來,再說了,你們也可以去看我啊?!?
大家都不想掃興,便也都笑了起來。
只是,大家心里都知道,此次一別,再想見面,只怕不容易。
滇南天高地遠(yuǎn),瘴氣彌漫,她們的身子,到了那里可不一定吃得消。
就算日后葉寒衣與戈敘白成就良緣,她追隨對方去了西平,與京城的距離也不近。
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分別是早就預(yù)見的。
大家很快說起開心的事,方才那點子惆悵不舍也很快消散。
吉時到,蕭寶珠被送上了花轎,傳入耳中的,是一陣陣喧囂熱鬧的聲音。
之后的流程按部就班地進(jìn)行著,拜天地,入洞房。
蓋頭被掀開,蕭寶珠的眼前陡然明亮,她對上了男人幽深的眼眸。
她一下就想到了那日在漱芳齋他說的那番話,耳根倏然紅了。
她竟然真的嫁給了孫牧之,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喝了合衾酒,孫牧之去前頭宴飲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