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頭飯,歷來如此。
谷兆麟吃著那豐盛的飯菜,忍不住痛哭出聲,心中悔恨不已,一邊哭一邊罵趙書寧,十分聒噪,被獄卒好生警告了一番,方才安分下來。
另一邊,趙書寧卻很安靜。
蕭晏清的接連慘敗讓她心頭的希望徹底熄滅。
她從一開始的不甘心,到現(xiàn)在,內(nèi)心已然麻木。
連吳王都落得個(gè)被賜死的下場,她又豈有通天的本事?
那黑衣人,還會來救她嗎?定然不會了,她已經(jīng)沒了半分用處,怎會值得對方浪費(fèi)心力?
既然注定要死,那就走得體面一些吧。
她安安靜靜地吃著飯,將周遭的一切盡數(shù)隔絕在外。
只是不知看到了什么,趙書寧吃飯的動(dòng)作微微頓住。
蕭晏辭將這個(gè)消息告訴了陸知苒,又問,“你可要去見見她?”
臨死前讓趙書寧見到高高在上的瑾王妃,對她而,是一場報(bào)復(fù)。
便是死,只怕她也會死得不甘。
陸知苒搖頭,“她不值得我浪費(fèi)時(shí)間。”
蕭晏辭聞,便不再多說。
三日后,趙書寧等重犯被押于菜市口行刑,圍觀百姓將行刑場擠得水泄不通,叫罵聲一片。
行刑之后,血流成河,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這也讓朝中官員們?yōu)橹眩苊獠缴洗朔髩m,便需保持本心,萬不可做那魚肉百姓的勾當(dāng)。
不然,天網(wǎng)昭昭,任何人都休想逃得掉。
孫皇后的病還需要馬興義施針,是以,原本元宵之后就要返回封地的睿親王得以暫時(shí)留下。
這段時(shí)日,蕭寶珠哪里都沒去,只守著孫皇后,寸步不離。
吳嬤嬤見此情形,總是禁不住偷偷抹淚。
短短的時(shí)日,蕭寶珠瘦了一大圈。
原本豐盈飽滿的臉蛋消瘦下來,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這日,她在幫孫皇后擦拭身子,發(fā)現(xiàn)她的手臂上竟有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痕,看上去像是被刀劃傷的。
蕭寶珠愣住,吳嬤嬤連忙遮掩,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蕭寶珠怒聲質(zhì)問,“這些是什么?你們便是這般伺候母后的?竟如此凌虐她?”
吳嬤嬤立馬跪下,連聲請罪。
“公主息怒,這,這些都是皇后娘娘自己弄的,是奴婢看顧不周,奴婢該死……”
蕭寶珠聲音顫抖,“是從何時(shí)開始?”
是因?yàn)榇蠡首又绬幔?
吳嬤嬤跪在地上,低聲開口,“是,是生下公主不久之后……”
蕭寶珠的心狠狠一顫。
這些時(shí)日被粉飾的傷口,在這一刻又被無情的撕開了。
原來,母后對自己竟恨到了這般地步?恨到寧愿自虐?
吳嬤嬤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慌忙解釋,“公主,您千萬別多心,皇后會如此并非是因?yàn)槟?
蕭寶珠苦笑,“嬤嬤又何必安慰我?”
“公主,奴婢并非安慰,而是實(shí)話實(shí)說,皇后她只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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