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佐之男一愣:“借力?借何力?”
月讀語氣變得凝重,帶著一絲誘惑:
“你莫非忘了……那盤踞在出云之地,吞噬萬物,散發(fā)無盡罪孽與邪惡的源頭。八岐大蛇?”
須佐之男渾身一震,眼中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光彩,激動起來:
“八岐大蛇!二哥,你是說……?”
天照接過話頭,聲音沉痛而肅穆:
“沒錯?!?
“此獠才是我等真正的心腹大患,一切妖邪穢惡的根源!”
“正是因它存在,世間妖魔滋生,不得安寧。”
“吾等父母,伊邪那岐、伊邪那美尊神,當年為了封印此獠,耗盡神力,陷入沉眠,至今未能蘇醒?!?
“吾兄弟三人雖被尊為‘三貴神’,代掌此界秩序,卻始終未能救回父母,鏟除這萬惡之源,實乃平生大憾!”
他看向須佐之男,語氣帶著蠱惑:
“若……若能讓這些外來者,去對付那八岐大蛇!”
“憑借他們的實力,或許……或許真有成功的可能!”
須佐之男低聲道:
“大哥,此舉是否太過冒險?”
“若他們真能斬殺八岐大蛇……”
天照眼中寒光一閃,打斷道:
“富貴險中求!”
“此舉一旦成功,屆時,不僅能鏟除這世間最大的禍害,更能救醒父母,使我高天界重現(xiàn)完整!”
“這,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之法!”
“一旦父母歸來,以世界之主的位格出手,屆時再也不需要害怕那混元道人!”
須佐之男被這番話說得熱血沸騰,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父母蘇醒、世界清平的景象。
沒有錯,伊邪那岐、伊邪那美是本世界之主。
堪比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如若他們能夠醒來,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害怕對方,他們有了靠山,到時候有危險的反而是對方!
他用力點頭,眼眶甚至有些濕潤:
“大哥!二哥!你們說得對!”
“這才是正道!為了父母,為了高天界!”
“我們必須試一試!”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
天照與月讀在說這番話時,眼神深處閃過的并非純粹的解救父母的渴望。
而是一種更加復(fù)雜、甚至帶著幾分陰冷算計的光芒。
他們的真正目的,顯然與須佐之男那單純的熱血并不完全相同。
“好!”
天照一拍手掌,定下計策。
“既然如此,我們便好好籌備一番!”
“找機會以‘請求援助,鏟除世間最大邪惡,解救父母’的名義,請他們出手對付八岐大蛇!”
“對!”須佐之男信心滿滿。
“他們實力強大,想必不會推辭這等‘義舉’!”
“我這就去安排,定要讓他們感受到我高天界的誠意與……我們面臨的‘苦難’!”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借助外力解決心腹大患的希望,興沖沖地離去準備。
神殿內(nèi)。
只剩下天照與月讀。
兩人臉上的激昂之色緩緩?fù)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算計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確認須佐之男的身影在神殿出口消失。
殿內(nèi)環(huán)繞的結(jié)界便無聲無息地升騰而起,將一切探查隔絕在外。
帝俊臉上的鎮(zhèn)定瞬間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驚怒與深深的后怕。
太一的臉色同樣鐵青。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帝俊咬牙切齒的忍不住發(fā)出聲低吼。
聲音在神殿空曠的空間中回蕩,充滿壓抑不住的狂怒。
他猛地一揮袖袍,神力如潮水般激蕩,殿內(nèi)供奉的靈燈被這股力量震得搖曳不止,光影晃動。
空間一陣波動。
玉藻前的身形隨之顯現(xiàn)。
她傷勢未愈,氣息萎靡不振,剛一出現(xiàn),便感受到兩位主上那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怒火。
那股威壓讓她心生寒意,嚇得她立刻匍匐在地,九條巨尾緊緊地蜷縮起來,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陛下息怒!”
“屬下……屬下實在不知那猴子竟有如此神通,更不知他們竟能追蹤至此!”
“不知?一句不知便能推卸責(zé)任嗎?!”太一的聲音也同樣無比寒冷,含殺意凜然。
他質(zhì)問道:
“你既然在混沌中遭遇三清,便該明白事情絕不簡單!”
“為何不選擇遠遠遁走,反而要與之糾纏?”
“甚至被對方打死一命,留下了追蹤的痕跡!”
“你可明白,就因為你這一時的疏忽與愚蠢,將何等恐怖的存在引到了我等安身之地?!”
玉藻前心中雖有萬般委屈,卻不敢開口辯解。
只能將頭顱埋得更低。
聲音帶著哭腔,繼續(xù)解釋道:
“屬下……屬下以為憑借‘九命替死’的神通,即便不敵也能從容退走。”
“誰曾想……誰曾想那猴子的力量如此霸道,更是沒想到車中之人手段通天,竟能將一條死去的尾巴煉成追蹤靈傀……”
“屬下,屬下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神魂受損,修為也因此大減……”
帝俊怒極反笑。
他指著玉藻前,語氣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以為?又是你以為!”
“本帝早就告誡過你,證道混元不過是修行之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混沌廣袤,其中藏龍臥虎!”
“你仗著幾分天賦神通便驕傲自滿,目空一切,如今可好?你踢到了鐵板,還把最大的災(zāi)星直接引到了我等面前!”
“你可知那車中之人是誰?!”
“是吳天那個煞星!”
“吳天?!”玉藻前猛地抬起頭、
眼睛因極度的驚駭而睜得滾圓。
她雖未曾親歷巫妖大戰(zhàn)的慘烈,但作為帝俊、太一的心腹,豈會不知這個讓兩位主上談之色變、視為畢生夢魘的名字?
那個名字,曾是洪荒妖族最為深重的噩夢。
它的出現(xiàn),意味著他們所有努力都可能化為泡影。
“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已經(jīng)晚了!”
太一恨恨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絕望:
“若非你狂妄自大,何至于此!”
玉藻前徹底慌亂,她連連叩首,聲音顫抖:
“屬下知錯!屬下罪該萬死!求主上恕罪!求主上想辦法救救屬下?。 ?
她的求饒聲在神殿中顯得格外凄厲。
帝俊看著她這副狼狽凄慘的模樣,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但眉頭卻鎖得更緊。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制止了玉藻前的哭求: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無用!當務(wù)之急,是想辦法應(yīng)對眼前的危局!”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極度的憤怒中抽離,冷靜下來。
然而,他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另一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團。
“還有……三清!”
帝俊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困惑與忌憚。
他無法理解眼前所見的一切:
“你們也看到了,老子、元始、通天,他們?nèi)齻€……”
“竟然如同隨從侍衛(wèi)一般,跟在那吳天的車輦之旁!”
“這……這怎么可能?!”
這種情景,顛覆了他對洪荒格局的所有認知。
太一也露出了極度不解的神色,語氣中充滿了同樣的不解:
“沒錯!三清是何等心高氣傲之輩?”
“他們乃盤古正宗,玄門嫡傳,更是鴻鈞道祖的親傳弟子!”
“當年在洪荒,他們與吳天亦是敵對關(guān)系,被其壓制得抬不起頭,吃了不知多少虧?!?
“以他們的傲骨,就算吳天如今實力通天,他們也絕無可能卑躬屈膝,甘心為其驅(qū)使!”
“這比吳天找到我們,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之前,還以為車里坐著的是鴻鈞道祖呢。
沒想到,竟然是吳天!
可這個情況,反而更為糟糕。
鴻鈞道祖只是有可能對付他們。
而吳天,卻是他們真真切切的仇人,那個親手覆滅他們妖族天庭的劊子手!
帝俊在神殿中踱步沉思。
種種猜測在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卻又被他逐一否定:
“難道是吳天以絕對武力,強行收服了他們?”
“可三清寧折不彎,鴻鈞道祖也絕不會坐視自己的弟子受此屈辱,這不合情理!”
“亦或是……洪荒發(fā)生了某種我等無法想象的驚天巨變?”
“迫使三清不得不依附于吳天?”
這件事情讓他們倆也同樣十分在意。
三清是什么人?
和吳天之間的仇怨不比他們少。
甚至是說,比他們還深。
畢竟他們只是和吳天在爭霸洪荒發(fā)生了斗爭而已。
吳天和三清,卻是盤古正宗榮譽之爭。
當年的三清對吳天恨之入骨。
究竟是何等變故,能讓他們現(xiàn)在跟著吳天?
甚至是吳天坐在車里,他們跟在一旁,簡直就好像是侍衛(wèi)一樣?
這背后隱藏的真相,或許比吳天親自現(xiàn)身還要令人不安。
他們對洪荒現(xiàn)狀的了解,還停留在他們“隕落”之時。
根本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更糟糕的是。
他們雖然早就已經(jīng)轉(zhuǎn)世重修。
但混沌根本沒有方向,他們一直都沒有機會返回洪荒。
更是無從了解。
“信息太少了……”
太一嘆息一聲,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我們對洪荒的了解已然斷層?!?
“如今敵暗我明,吳天與三清齊聚于此,目的不明,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我們……只能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帝俊心里也充滿了疑惑。
但吳天已經(jīng)來了,甚至有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秘密。
他們能怎么辦?
“無論如何,絕不能坐以待斃!”
“二弟,你方才提議,借他們之手對付八岐大蛇……”
太一走上前,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確定:
“大哥,此計雖巧妙,但風(fēng)險也極大?!?
“八岐大蛇畢竟牽扯到……那東西。”
“若是一個不慎,被吳天察覺出端倪,或者……他真有能力斬了八岐,那后續(xù)的局面,恐怕將超出我們的掌控……”
他的話語中。
暗示著一個更為深遠的秘密,一個他們至今仍在守護的秘密。
帝俊與太一沉默地對視,神殿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
不再語,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對方心中的思緒。
那是一份不堪回首的過往的記憶。
他們?nèi)缃竦囊磺欣Ь?,其根源都指向那場倉促而失敗的奪舍,以及那個由他們親手催生出的怪物。
八岐大蛇!
帝俊的意識沉入記憶的深海。
巫妖終戰(zhàn)的烈焰與血光仿佛就在昨日。
他與太一的金烏真身在周天星斗與都天神煞的對撞中崩解。
化作兩縷殘魂逃逸。
在無盡的混沌中漂流,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
就在他們即將被混沌之氣徹底同化時。
一處新生的世界坐標吸引了他們。
那是高天界。
他們墜入此界,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里存在兩位創(chuàng)世神祇。
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
兩位神祇共同執(zhí)掌著世界的權(quán)柄。
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創(chuàng)世之后結(jié)合,正在孕育三個承載著世界本源的靈胎。
這是絕境中的生機。
深植于靈魂中的野心與求生本能,讓他們做出了唯一的選擇:
奪舍!
帝俊、太一動用了殘存的混元境界感悟與所有關(guān)于元神的秘法。
小心翼翼地潛入了伊邪那美的孕體之內(nèi)。
選擇了兩個尚在懵懂孕育中的胎兒。
這個過程充滿了兇險,他們必須抹去胎兒原初的真靈,再將自己的殘魂與之完美融合。
從胎兒時期開始的共生。
加上他們對神魂之道的精深理解,使得這次奪舍天衣無縫。
即便是身為創(chuàng)世神的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
在最初也未能察覺任何異常,只當是自己的孩子天生靈慧,與眾不同。
他們成功了。
他們與那個屬于此界的第三個靈胎,須佐之男,一同被孕育,一同誕生!
被此界眾生尊為“三貴神”。
然而,假的畢竟是假的。
他們擁有著前世完整的記憶,那份對洪荒的執(zhí)念,尤其是對吳天深入骨髓的仇恨與恐懼。
如同一道永不磨滅的烙印。
他們清楚自身的來歷見不得光,一旦身份暴露,必將招致創(chuàng)世神的怒火。
因此。
他們利用前世的見識,一邊修煉此界的神道,一邊暗中嘗試斬三尸之法與混元道果的融合。
試圖以最快的速度恢復(fù)力量。
還在暗中點化此界的生靈,催生出妖族,培養(yǎng)出九尾狐玉藻前這樣的心腹,一步步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
起初,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
他們的“天賦”被兩位創(chuàng)世神視為血脈的恩賜而倍感欣慰。
但隱患早已種下。
他們對吳天的恨意太深。
在一次只有兄弟二人的密談中,當他們提及實力足夠后必將重返洪荒,向吳天復(fù)仇的計劃時。
那股強烈的情緒波動,以及其中夾雜的不屬于此界的因果氣息。
終于觸動了與世界本源緊密相連的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
兩位創(chuàng)世神循著這絲痕跡細細探查。
最終發(fā)現(xiàn)了令他們神魂欲裂的真相。
他們視若珍寶的兩個孩子,其真靈早已被兩個來自異界的、充滿仇恨與野心的殘魂所吞噬、所取代。
震怒、心痛、背叛感瞬間淹沒了兩位神明。
創(chuàng)世神力因他們的情緒而失控。
整個高天界風(fēng)雨飄搖。
陷入了巨大的矛盾與痛苦。
一邊是親生骨肉的軀體,一邊是鳩占鵲巢的異魂,這讓他們一時無法做出決斷。
正是這片刻的猶豫。
成為了帝俊與太一的機會。
他們何等人物,立刻就察覺到了世界法則的異動與兩位創(chuàng)世神投來的審視目光。
他們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絕不能坐以待斃。
憑借著兩世為人的經(jīng)驗,以及洪荒世界中磨礪出的狠辣與詭譎。
他們搶在創(chuàng)世神降下審判之前,發(fā)動了襲擊。
其中危險的過程不必多說。
最終,他們成功重創(chuàng)了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將兩位創(chuàng)世神打入了近乎永恒的沉眠,使其無法再直接干涉世界。
但是。
兩位創(chuàng)世神在意識消散的最后時刻,那被至親背叛的極致痛苦、憎恨、絕望與不甘。
混合了他們殘存的創(chuàng)世本源神力,發(fā)生了一種恐怖的畸變。
一個純粹為了毀滅而存在的怪物,因此誕生。
八岐大蛇。
這頭怪物沒有理智。
它的存在意義,就是遵循其父母最后的怨念,對帝俊與太一進行永無止境的追殺。
自它誕生之日起,便不斷沖擊高天界。
誓要將這兩個篡奪了它兄弟身軀的仇敵吞噬、撕碎。
僅憑帝俊與太一的力量。
根本無法對抗這個集合了創(chuàng)世神怨念與世界本源的怪物。
他們不得不依靠須佐之男,這個他們名義上的“弟弟”。
也是此界唯一純正的創(chuàng)世神之子。
唯有三貴神的力量聯(lián)合起來,才能勉強與八岐大蛇形成抗衡之勢。
于是。
一個巨大的謊被帝俊與太一精心編織出來。
并灌輸給了毫不知情的須佐之男。
八岐大蛇是世間一切罪孽與邪惡的集合體,是所有妖怪的根源。
而他們敬愛的父母,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是為了封印這頭滅世魔物,才耗盡神力陷入沉眠。
他們?nèi)值艿氖姑?,便是合力鏟除八岐大蛇,拯救父母,讓世界重歸光明。
須佐之男對此深信不疑。
將對抗八岐大蛇視為自己畢生的責(zé)任與榮耀。
自那時起,帝俊與太一便始終處于一種矛盾的境地。
一方面。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須佐之男。
害怕這個“意外”的兄弟某天會發(fā)現(xiàn)真相,從而調(diào)轉(zhuǎn)矛頭攻擊他們,解救沉眠的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
因此,除去須佐之男,徹底掌控高天原,是他們深藏心底的目標。
但另一方面。
他們又必須依賴須佐之男那純凈的創(chuàng)世神子血脈與力量。
唯有三者合力,才能抵擋住八岐大蛇那源自世界根源的瘋狂攻擊。
這種既想除掉又不得不倚重的局面。
讓他們?nèi)珲喸诤?,寢食難安。
然而現(xiàn)在,吳天來了。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他們心中成型。
只要能借吳天之手除掉八岐大蛇。
便等同于徹底磨滅了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最后的意志烙印。
屆時,最大的威脅將不復(fù)存在。
他們便再也無需顧忌,可以從容地處理掉須佐之男這個最后的隱患。
太一心中的憂慮并未因兄長的謀劃而消散。
“大哥,吳天此人……其真實實力恐怕遠超你我預(yù)料。”
“洪荒之時,你我兄弟二人合力,尚且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他已踏入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領(lǐng)域,這之間的差距,已非神通或法寶能夠彌補?!?
帝俊卻擺了擺手,打斷了太一的話。
他的面容上不見絲毫憂色,反而浮現(xiàn)出一種異樣的神采,嘴角勾起的弧度顯露出他對局勢的判斷:
“二弟,你被他當年的威勢影響太深了?!?
“混元無極大羅金仙是何等境界?”
“每前進一步都需無盡歲月與機緣。”
“他吳天就算是盤古后裔,氣運再盛,又能走出多遠?”
“本帝斷定,他必然是剛剛突破,連境界都未必完全穩(wěn)固,其道行深淺,尚有待商榷!”
帝俊的語速逐漸加快,聲音中透出一種被壓抑許久的亢奮,仿佛已經(jīng)親眼見到了他所描繪的未來:
“你試想一下,若那頭由創(chuàng)世神怨念所化的八岐大蛇,能將吳天重創(chuàng),甚至……殺死他?!?
“那便是替你我兄弟二人,清除了這輩子最大的阻礙!”
“再退一步,若吳天神通廣大,當真有能力斬殺八岐大蛇,那也正合我意!”
“那頭怪物是你我掌控此界最大的掣肘,吳天此舉,等同于為我們拔除了懸在頭頂?shù)睦麆Γ ?
“而最好的結(jié)果!”
帝俊的眼中燃起熾熱的火焰。
“便是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最終同歸于盡!”
“到了那時,你我便可從容收拾殘局,先取吳天與八岐的殘軀,再順勢將那礙事的須佐之男徹底抹除!”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拔高:
“到那時,這高天原世界便真正、徹底地屬于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