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過那日駱指揮使求見陛下時,奴婢隱約聽見說的就是這事,是哪一日來著...”
周內(nèi)官撐著下巴,抬頭看著虛空,可喝多了些酒,卻怎么都想不起來確切的日期,越想,腦袋也越重,眼皮子也愈發(fā)睜不開了。
高文采見周內(nèi)官昏昏欲睡,看向陳邦彥道:“不知道是誰將這消息傳給駱指揮使了,但這人,定然在我們身邊!”
“可是他這目的是什么?”陳邦彥心中不解,“難不成是同魏國公有仇,擔(dān)心咱們不將這證據(jù)呈上去?”
對于陳邦彥的猜測,高文采并未多說什么,而他直覺,并沒有認(rèn)為會是這個原因。
“此事我會去查,眼下圣旨既然下來了,陛下也沒有怪罪,這事在陳大人這兒便算過去了,陳大人繼續(xù)清丈便是!”
高文采說完朝外頭招了招手,吩咐兩個小旗道:“將周內(nèi)官送回去歇息!”
陳邦彥也站起身來,看著窗外夜色長嘆一聲,“我本就不喜官場,盡是些勾心斗角唯利是圖之人,真正為朝廷盡心的,少??!”
“陳大人說這話就不對了,”高文采笑了一聲,“陛下如今任用的,可還是賢臣多,要不然,也輪不到陳大人來江南做這個清丈官,可是?”
陳邦彥聽了這話后,心中的郁氣也散了一些,笑著點頭道:“高同知說的是,水至清則無魚,該本官做的事,本官自然盡心!”
二人站在院中聊了片刻,眼看著三更時分,陳邦彥見高文采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便自己告辭,離開了這家酒館。
人都走后,酒館老板娘才走出來,笑著問道:“今夜可要叫哪個來陪高同知說說話?”
高文采朝她擺了擺手,“不必了,給我準(zhǔn)備個屋子歇息就行!”
“成,聽您的!”
......
保國公府,朱國弼在得知給魏國公的圣旨后便有些心神不定。
“去將夫人請來!”朱國弼朝仆從揮手道。
寇白門聰慧,面對今日之事,他還是想聽聽她的看法。
只是沒成想,仆從并未請來寇白門,站在書房門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道:“老爺,夫人身體有恙,已經(jīng)睡下了!”
這些日子,老爺從沒去到夫人房里,二人連話都沒說上幾句,眼下老爺遞了臺階,可夫人房里的丫頭卻說夫人病了,要休息。
這病來的可真是時候!
朱國弼聞,抓起手邊的茶杯便摔了出去,“好大的脾氣,本國公還沒怎么她呢,她就敢甩臉子了?她還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
仆從垂首不敢說話,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朱國弼抬腳走出書房,剛想去寇白門屋中好好瞧瞧她的病,不料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老爺,有封信扔在門外!”
“信?可看到人了?”朱國弼收回腳步,接過仆從送來的信,只見信封上并未寫只片語,這不免讓他心中更感疑惑。
拆開信件,里頭的幾行字卻讓朱國弼瞪大了眼睛。
“錦衣衛(wèi)已經(jīng)開始查證,去往京師之人已被攔下,其余首尾收拾干凈!”
“這是何意?”朱國弼反復(fù)看這幾個字,聯(lián)想白日魏國公府的圣旨,并不敢保證自己做的那些事當(dāng)真可以掩飾過去。
去往京師的是想托關(guān)系送些好處,好叫他們在陛下面前替自己美幾句,沒想到竟然已經(jīng)被察覺,還給攔截了下來。
可是...到底是何人送來信提醒自己?
“你們先下去!”朱國弼關(guān)上書房門,拿著信紙嘗試了各種辦法,無論是通過光照也好,或者用水沾濕了也罷,都沒能發(fā)現(xiàn)有隱藏字跡。
看來這信紙上,當(dāng)真就這幾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