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雖清丈田畝成功,但卻被解讀為與民爭利,裁減冗員見效,被宣傳為迫害清流,約束皇帝開支,反被誣陷自己建豪宅。
而在后期,臨終上《乞休疏》表忠心,被視作戀棧權(quán)位,死后抄家僅得黃金兩千四百兩,可被民間傳貪銀百萬。
當(dāng)政府喪失公信力時,真相本身不再重要,民眾自會否定其一切行為動機。
這也是他需要自省和警惕的地方??!
“這封信函,當(dāng)真是張簡修寫的?”不過,僅憑一封信,他到底還是無法相信這人就是張簡修。
“陛下,張老先生給草民的匕首!”張佳玉將匕首呈上,“刀柄上刻有‘江陵’字樣,陛下可同張閣老此前筆記核對確認(rèn)?!?
朱由檢不用再確認(rèn)了,這把匕首上“江陵”二字看著已不知多少年前刻的,刻痕早已不再清晰,只有時不時摩挲的人,才會將刻痕撫摸成如此模樣。
此人,便是張居正的兒子,張簡修!
朱由檢將匕首還給張佳玉,暫且放下這些翻涌的情緒,問道:“這部落長久受羅剎人的欺負(fù)?你可有什么憑證?”
“是草民親眼所見!草民在部落那日,正巧就見兩個羅剎人前去擄人,他們手中還有火銃,態(tài)度很是囂張?!睆埣延裾?。
“后來呢?”朱由檢追問道。
“后來,草民...”張佳玉有些支吾,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只見他身子彎得更低了些,語氣中也帶著幾分羞慚,“陛下恕罪,草民為了趕走他們,謊稱自己是朝廷派遣去部落的使臣,若草民遇害,朝廷定然會派人馬前去,他們怕生事,這才走了!”
朱由檢忍不住笑了笑,擺手道:“情急之下也無妨,朕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當(dāng)然,若你當(dāng)真愿意做我大明的使臣,也不錯!”
張佳玉聞不由怔愣,不明白皇帝這是什么意思,他還沒說什么呢,陛下難不成就準(zhǔn)了?
“陛下,這是同意了嗎?陛下會去為他們解決此事?他們可是女真!”張佳玉渾然忘了皇帝身份,朝前幾步追問道。
“為何不同意,張簡修這信中寫得很清楚,野人女真不是建奴,他們也沒有臣服于建奴,”朱由檢點頭,“況且,你說的此事朕已是知曉,混同江流域范圍乃我大明疆界,羅剎國人不請自入便是闖境,違反我大明律例,朝廷自要追究...”
朱由檢看向張佳玉,“不知你可愿意為朕走這一趟,送封國書給羅剎國,表明我大明態(tài)度,當(dāng)然,朕也不會讓你獨自前去,羅剎國不是還沒見識過我大明火器嗎?朕自神器營派一隊人馬同去,好讓羅剎國人開開眼!”
其實看著張居正的結(jié)局,以及張簡修這一生,張佳玉并不想做大明的官,他逍遙一生何其自在,為何非得拘束自己呢?
可此刻,他想起的卻是那些女真人面對羅剎國是憤恨無奈帶著恐懼的神情。
若大明不出面,他們必定將繼續(xù)受羅剎國的欺辱擄掠!
“草民...愿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