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哭什么?”朱聿鍵笑著問道。
“奴婢...奴婢...”青蓮撇著嘴笑了笑,眼淚要掉不掉的,最后還是嘆了一聲,“老爺,咱們這次入京,當真不會有事嗎?陛下會不會...會不會治罪?”
已經(jīng)是庶人了,再治罪,怕是就只有個死路了!
“不會,”朱聿鍵抬手抹去青蓮的眼淚,“高千戶說不是壞事,不是壞事,那就是好事,這次回京啊...”朱聿鍵看向窗外飛逝而過的山水,輕聲道:“說不定是機會呢!”
......
“押入大牢,三司會審吧!”朱由檢將折子扔下,大聲說道。
“是,臣遵旨!”盧象升躬身領旨。
左良玉和左夢庚被押解回京,他們已是叛軍,審不審的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不過走個過場罷了。
可就這么板上釘釘?shù)氖?,居然還有人寫折子來求情的,說求情或許也不準確,不過就是一個翰林院的老頭子說左良玉怕是被人陷害,還請陛下查清事實,免得再次冤枉了一個將軍。
“再次”二字可用得太妙了,讓人不得不想到袁崇煥。
明面上,袁崇煥是因為反間計,被皇帝以同建奴密謀而被處死,可實際上,也不過因為袁崇煥一系列不合時宜的舉動,導致崇禎疑心罷了。
這老頭用了“再次”,可沒有明說是誰,就算有人要拿捏錯處,沒有證據(jù),也拿他沒有辦法。
這才有了朱由檢讓三司會審的決定,不是錦衣衛(wèi)和東廠審,也不是讓刑部審,三司會審,總不能有齷齪了吧!
“陛下,駱指揮使攜朱聿鍵求見!”王承恩在一旁說道。
“這么快......”朱由檢昨日聽聞朱聿鍵進京的消息,傳旨讓他們休息一日,今日再進宮,可眼下剛散朝,這人就來了。
“傳周堪賡、黃守才!”朱由檢吩咐完,示意讓朱聿鍵進殿。
王承恩走出武英殿,大聲道:“宣朱聿鍵覲見!”
朱聿鍵一整衣袍,朝王承恩拱了拱手,大步朝殿內(nèi)走去,王承恩吩咐完了事,剛要轉(zhuǎn)身進殿,就聽旁邊有人喊道:“見過王秉筆!”
王承恩眉頭一皺,想著是哪個不懂事的,自己還要進殿伺候,這個時候找事,轉(zhuǎn)頭去看,卻見駱養(yǎng)性身后還躬身站著一個胖子。
“駱指揮使,這是......”
“小人王本岸......”
“他就是鳳陽守陵太監(jiān)?!瘪橉B(yǎng)性在旁邊說道。
“就是他啊!”王承恩睨了一眼,眼中浮現(xiàn)一絲厭惡,他可聽說了,這人仗著姓王,到處說和自己是同族,可鬼知道是哪一族。
說不定連方孝孺的第十族都不是!
“等著吧,陛下還沒宣你呢!”王承恩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進殿。
“誒,王秉筆,留步...”
王本岸大著膽子朝王承恩走了幾步,趁機拉住王承恩的衣袖,王承恩正要動怒,卻感覺手中被塞了一個什么東西,冰冰涼涼的。
王承恩手指捻了捻,上面有方方正正的印子,應當是個金餅,這么厚一塊,可值不少錢了。
一個守陵太監(jiān)都這么有錢了?
“什么意思?”王承恩斜了一眼,嗤笑道。
“王秉筆,這是小的一點見面禮,沒別的意思,還請笑納!”
王承恩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將那金餅收進衣袖,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走進殿中。
王本岸見東西送出去了,心中卸下一塊大石,走回駱養(yǎng)性身后繼續(xù)等著。
駱養(yǎng)性自然是看清了那番動作,見王本岸沒有給自己“意思意思”的意思,面上帶了幾分怒色,這不是瞧不起他們錦衣衛(wèi)嗎?
哼,待出宮后,怎么也要好好招待招待他,盡盡自己這地主之誼!
殿中,朱由檢看著面前的朱聿鍵,身形削瘦,面上待了幾分病色,看來史料記載是真,他在鳳陽的確是受了不少苦。
“朱聿鍵,這幾年在鳳陽,可還好?”
朱聿鍵跪在地上,叩頭道:“得陛下恩典,草民一切都好!”
朱由檢哼了一聲,“怎么,朕將你貶為庶民,連你的姓氏都一并貶了不成?你不是我朱家的人,不是太祖爺?shù)淖訉O了?連骨頭都軟了?”
朱聿鍵不明白皇帝這番話是什么意思,抬頭愣愣得看著皇帝。
“陛下,”這個時候,王承恩突然跪在地上,從袖子里拿出那塊金餅,托在手掌上道:“還請陛下恕罪,奴婢適才宣旨,鳳陽守陵太監(jiān)王本岸意圖賄賂奴婢,奴婢本不欲收,可想到陛下此前耳提面命,于貪官污吏一個都不能放過,奴婢擔憂若不收,沒了證據(jù),故才收下,還請陛下明鑒!”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