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xiàn)在一看,畢懋康臉上的輕松喜悅,和對他的歡迎是真心。
畢懋康的確是真心,他本好好的研制火器,自從去了一趟船廠,看到了王徵研發(fā)的蒸汽機(jī),他就一門心思想著能否運用到火器上來。
也的確是發(fā)明了些蒸汽武器,可不是動力太小,打出去的子彈穿透不了目標(biāo),就是打著打著就卡住了,反而是引起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爆炸。
眼下正是試驗的關(guān)頭上,蔡尚書致仕,王徵不在,衙門里竟然自己成了老大,好多事雖然主事在做,可要用印或者簽發(fā),還得自己上。
一日總要耗費不少時辰來處理瑣事,自己的正事反而沒了進(jìn)展,如今可終于來了一個尚書,能不高興么!
“周卿雖然為尚書,但汴河治理也離不開他,所以畢卿啊,朕是想同你說,怕是還要累你一段時日?!敝煊蓹z又道。
畢懋康的笑容滯在臉龐上,看了旁邊兩眼,倏地道:“陛下,治水可以交給黃大人嘛!”
“是,所以朕也將黃卿一同詔來了!”朱由檢點了點頭,看向黃守才和周堪賡二人,“你們二人商議一下,若可以,黃卿回河南去,若不成,畢卿啊,那就沒法子了!”
“陛下,在這兒?”黃守才驚訝道。
“對,就在這里,商量出個結(jié)果來,之后朕還有事同你們說!”朱由檢說道。
“這...”黃守才想了想,又問:“陛下可有沙盤?或者輿圖也行!”
黃守才說了這話,周堪賡贊許得朝他看了一眼,說是治理汴河,可又不僅僅是汴河,汴河溝通黃河和淮河,汴河的治理,自然也要考慮到黃河和淮河的水文情況。
而黃河又是發(fā)源于三江源,三江源除了孕育出了黃河,還有長江和瀾滄江,可以說,治水一事從來都是簡單的治理一條河。
“宮里可有沙盤?”朱由檢朝王承恩問道。
“御馬監(jiān)有,”王承恩忙道:“坤興公主這兩日常常往御馬監(jiān)去,奴婢還問過,是方掌印教公主沙盤演練呢!”
“讓人取來!”朱由檢命道。
趁著取沙盤的功夫,黃守才已是同周堪賡談?wù)摿似饋恚鸪踹€拘謹(jǐn),可后來興起時,更是忘了自己身處何處,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朱由檢也不管他們,隨手在紙上畫了個圖形,喚來畢懋康,說道:“你看看這個,能不能造出來!”
“這是什么?”畢懋康看著紙上奇怪的圖案,槍不是槍,炮不是炮的,中間是個蒸汽機(jī)倒是能看得明白。
在現(xiàn)代,這應(yīng)該被稱為蒸汽朋克,漂亮國曾經(jīng)制造出來,并且在戰(zhàn)場上投入使用過。
“應(yīng)該算槍吧,”朱由檢點著圖紙道:“中間放子彈,蒸汽帶動彈夾,可以連發(fā),若是能完美制造出來,一次當(dāng)可以連發(fā)百枚子彈!”
“百枚?”畢懋康聞驚呼,他重新低頭看向圖紙,若是能制造出來,只要有一人,不,最多兩人操作這東西,就可以比得上一隊燧發(fā)槍隊了!
“只是,或許它威力不夠大!”朱由檢想著從資料上看到的記載說道:“你試著研制一下,若最后實在雞肋,那便算了,咱們好好研制火器吧!”
畢懋康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是自己最近太過魔怔了,一心要研制出個蒸汽武器,這才讓陛下親自繪制了圖紙吧!
畢懋康一方面心中感動,另一方面也覺得愧疚,陛下沒有叱責(zé),還殫精竭慮為自己繪制圖紙,天底下,哪里還能有這么體恤臣下的皇帝??!
“是,臣遵旨!”畢懋康雙手捧過圖紙,將它小心疊好,貼身收在身上。
看著一臉虔誠的畢懋康,朱由檢忍不住搖頭苦笑,還不知道行不行呢,就奉若圭杲了,萬一最后失敗,還不知道他要如何失望。
沙盤被抬進(jìn)殿中,“咚”得一聲放在青磚上,周堪賡和黃守才轉(zhuǎn)到沙盤前,指著沙盤上河道繼續(xù)商議,朱由檢聽著,也不由走下御座,站到他們身旁。
“這一處容易堆積淤泥河沙,每隔半年就要疏通一次,”周堪賡指著一處河道說道:“清理出來的淤泥,可以用作農(nóng)田肥料?!?
黃守才點了點頭,“下官以為,這條堤壩得繼續(xù)修繕,而且,在堤壩的后方,”黃守才指著沙盤的某一處道:“可以再挖一條備堤河,若是起來洪水,可以對洪水起到消納防范的作用?!?
周堪賡眼睛一亮,練練點頭道:“好辦法,若堤壩抵擋不住洪水,還有一條備堤河可以緩沖,是個好主意。”
“朕以為,還可以在備堤河內(nèi),再修內(nèi)土備堤壩,其高度可根據(jù)所在地地勢高低來決定,地勢越低,備堤越高!”朱由檢突然想起曾看過的一條記載,清時就有人在長江口修建過三重堤壩,有效得防范了洪水的侵襲。
“陛下英明!”二人齊聲應(yīng)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