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辛走回律所,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給鄭楚打電話,把徐艷來的事跟他說了。
“她這不是來警告,是來探了口風(fēng),怕是要行動了。”賀辛沉著聲,“你自己最的注意一點?!?
“嗯,你也是?!?
徐艷的到來讓賀辛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他偶爾會在茶水間聽到律所的同事小聲議論,說這個案子不應(yīng)該接。
搞不好,真的會沒有好下場。
畢竟這是全城都沒有人敢接的案子,想重新定徐添文的罪,很難。
定罪不成,反而會惹上一身腥。
誰都怕得罪達(dá)官貴人,也怕惹上道上的混混。
偏偏他們一下子兩種人都惹上了。
賀辛想過這個案子不好搞,他把同事們都叫回來,非常嚴(yán)肅地說:“大家也知道律所最近遇到的情況,如果有想離開的,可以提出來。你們要是有想去的律所跟我說,我會給你們開介紹信。”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都不愿意做那個先站出來的人。
“這是人之常情,你們要走沒有關(guān)系。要是這個案子順利,并且成功了,大家再想回來,也是可以的。”賀辛并不會因為他們在這種時候離開了就不再接納他們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就像他們當(dāng)初接這個案子一樣。
“大哥,是不是真的跟外面?zhèn)鞯囊粯?,他們會對咱們律所下手???”有個剛來不久的新人小聲問。
賀辛沖他們笑了笑,“這個不好說?!?
“要不,別接了?!庇钟腥碎_口,“為了一個案子把律所搭進(jìn)去,不值得。”
說完這話,一片沉寂。
是,不值得。
畢竟律所開了這么多年,而且效益不錯,在律師行業(yè)的地位也是很穩(wěn)固的。
如今為了這樣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案子將這么多年的努力都?xì)е坏?,太可惜,也太不值得了?
誰都知道該如何取舍。
一雙雙眼睛都帶著不舍和期盼地望著賀辛,他們內(nèi)心里都希望不要再碰這個案子了。
碰它的代價,是無法想象的。
“我知道你們在擔(dān)心什么,但是我們既然已經(jīng)接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辟R辛知道他們在擔(dān)心什么,“還是那句話,你們要走,我不留。只要你們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夷軒偷?,絕對義不容辭?!?
終于,有人站出來了。
他很內(nèi)疚,“對不起大哥,我老婆剛生了孩子,我爸身體也不好,才做了手術(shù)?!?
賀辛點頭,能理解,“那你要好好努力加油,照顧好孩子和老人?!?
又一個站出來,“大哥,我媽一直讓我回老家找份工作……”
“大哥,我朋友之前跟我說,讓我和他一起創(chuàng)業(yè),我想試一試。”
“大哥,我有個親戚在法院工作,他幫我重新找了一份比較穩(wěn)定又很輕松的活?!?
“……”
只要提出來要走的人,賀辛都點頭同意,其實不需要理由,只要他們說不想干了,他都可以放他們走。
還是有留下來的人,他們在其他人說完之后,都默默地回到位置上,開始做事。
賀辛看著他們,問了一句,“你們不走嗎?”
“不走?!睕]有多余的話,就是不走。
賀辛心里是感動的,明知山里要來大老虎了,他們還不逃,這份情誼,難得。
“謝謝。”賀辛記住這一張張臉,走的他不怪,留下來的他也不會虧待。
夜里十點半,賀辛開著車回家,車子停在了車庫,在車?yán)锍榱艘恢?,才下車?
他進(jìn)了電梯,原本按了6樓,他取消又按了7樓。
走出電梯,他站在方婭的門口沒有去敲門,就靠著墻。
站了半個小時,他沒忍住,敲了門。
屋里,方婭正吃啃著雞爪喝著小酒看綜藝,明天不上班,她難得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