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做人不能太狹隘,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一面,對另外的一面卻視而不見?!?
“我狹隘?!”
蘇酥好笑。
笑著笑著,眼淚還是忍不住滑落下來。
“周平津,我狹隘,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娶我,就因為我的身形跟江稚魚一樣嗎?”
她質(zhì)問,“因為你對江稚魚愛而不得,所以娶一個跟她身形一樣的回來,能滿足你對她的所有幻想?”
周平津更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他對她的失望,這一刻達(dá)到頂峰。
他閉了閉眼,壓下所有洶涌的情緒,不再去看蘇酥,只道,“你衣服臟了,換了吧,我去樓下陪父親母親?!?
話落,他轉(zhuǎn)身離開,順手將門帶上。
雖然半盆鹵煮灑在了蘇酥身上,但蘇酥身上穿著羊絨衫,羊絨衫里還有一件襯衫。
再者,鹵煮在廚房已經(jīng)放了半個小時,根本不燙了。
蘇酥身上,只是衣服臟了而已。
蘇酥看著他消失的身影,淚水徹底不受控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
這一刻,她忽然就無比地厭惡自己。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變成了第二個蘇旎。
蠻不講理,不可理喻。
她為什么要說剛剛那些話?
明明,那些根本就不是她想說的呀?
她只是想解釋,想道歉,想讓周平津哄哄她,想讓周平津?qū)⑺旁谛纳希皇侵灰薪婶~在,他的眼里就看不到她。
明明,江稚魚也什么都沒有做錯呀。
江稚魚尊重關(guān)心她這個嫂子,跟周平津這個前任沒有任何的曖昧不清。
明明真相就是這樣,為什么她心里想的,卻是那樣齷齪不堪呢?
就跟周平津說的一樣,她只看到她想看到的,卻看不到事情的另外一面。
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多心,猜疑,狹隘又自私,還變得暴躁。
蘇酥蹲下去,靠著床尾,抱緊膝蓋,漸漸縮成一團(tuán)。
她真的,厭惡透了現(xiàn)在的自己。
周平津下樓,正打算去門外看看趙隨舟和江稚魚他們走了沒有,就看到鹿霜走了過來。
“蘇酥怎么樣,她沒事吧?”
看到周平津眼里的灰暗,鹿霜問。
她的兒子啊,三十六歲坐到了正部級,多么的風(fēng)光無限意氣風(fēng)發(fā)。
他眼里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灰敗的情緒?
即便當(dāng)年,江稚魚毅然決然不要他的時候,他眼里,也沒有過像此刻這樣灰敗的情緒。
“不知道?!敝芷浇驍Q著眉頭答。
鹿霜嗔他,“你這是跟誰慪氣呢?蘇酥,還是自己?”
周平津擰著眉頭,不答。
“今天的蘇酥,確實是失態(tài),但你有沒有想過原因?”鹿霜看著她問。
她這輩子,再不祈求別的,只求自己唯一的這個兒子能娶得賢妻,幸福平安順?biāo)臁?
周平津點頭,“嗯,蘇酥總覺得,我心里的人是泡泡,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