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孝德三人沒想到王忠嗣竟然這樣玩,將是否謀反這樣的大事交給天意,似乎有些兒戲。
但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王忠嗣已經(jīng)攤開了手掌。
只見落在他掌心的三枚卜錢全部正面朝上,無一背面。
“唔。”
王忠嗣一臉不可思議,“怎么全都是正面?”
王思禮忍不住開口:“晉公,依末將之見,這王爵還是……”
“你住口!”
王忠嗣怒斥一聲,“我再向天問一次,以三卦為準(zhǔn),我就不信這是天意?”
不等王思禮說什么,王忠嗣再次把卜錢拋向空中,雙手接?。骸拔揖筒恍胚@次還是正面多!”
一只手掌緩緩挪開,第一枚映入王忠嗣眼簾的卜錢背面朝上。
“哈哈……我王忠嗣倘若反唐,不可能沒有一點勝算!”
王忠嗣大笑一聲,且不管謀反能不能成功,但如果連占卜都輸了,那可實在太衰了。
白孝德與衛(wèi)伯玉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只是覺得這樣決定一件大事,實在兒戲。
掌心露出第二枚卜錢,又是背面朝上。
“你們看、你們看,連上蒼都支持我造反!”
王忠嗣的眸子里重新燃燒起希望,“李二郎囚禁太上皇,重用異族武將,打壓漢人,連上天都看不慣他??!”
白孝德對此十分認(rèn)同:“李光弼契丹人,仆固懷恩鐵勒人,高仙芝高句麗人,夫蒙靈察羌人,哥舒翰突厥人,再加上安守忠……
朝廷重用的大將幾乎全都是異族,陛下看不起我們這些漢人?。 ?
“哥舒翰當(dāng)年是我的心腹,不要詆毀他?!?
王忠嗣先糾正了一下白孝德,隨后眸子里光芒更勝:“當(dāng)年哥舒翰犯了大罪,按律當(dāng)斬,是我救了他。”
“當(dāng)年也是我一步步提拔他,他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或許,我在東北舉起反旗,派遣使者前往安西游說哥舒翰,他有可能起兵響應(yīng)本帥?!?
“咳咳……”
王思禮清了清嗓子,拱手道:“晉公,請恕末將多嘴,我認(rèn)為此一時彼一時。
晉公當(dāng)年在隴右擔(dān)任節(jié)度使的時候,哥舒翰只不過是你麾下的一名部將,自然唯你馬首是瞻。
而如今,哥舒翰已經(jīng)與晉公平起平坐,獨掌十幾萬大軍,官拜安西大都護,晉爵武威郡公。
今時不同往日,再想讓哥舒翰跟隨晉公起事,只怕毫無可能?!?
聽了王思禮的話,王忠嗣面色陡變:“呵呵……也許你說的有些道理,那我問你們,若是我今日起兵造反,你們是否愿意追隨?”
白孝德首先抱拳:“末將唯晉公馬首是瞻,只要你一句話,我白孝德愿赴湯蹈火!”
衛(wèi)伯玉捻須道:“晉公冷靜,此事需從長計議?!?
王思禮嘆息一聲,作揖道:“若沒有晉公的提拔,末將不會有今日,末將愿為晉公赴死,但末將認(rèn)為起兵毫無勝算?!?
“為何沒有勝算?”
王忠嗣心里也覺得沒有勝算,但還是想聽聽別人的看法,“難道你瞧不起我王忠嗣的用兵能力?”
王思禮辭懇切,長揖到地:“末將豈敢小覷晉公,在末將心里,晉公的軍事才能當(dāng)與李靖、蘇烈并列,乃我大唐三甲之一。
只是如今陛下萬民歸心,天命所歸,威望已經(jīng)超過太宗文皇帝。
更兼陛下已經(jīng)調(diào)兵遣將,做好了部署,以渤??嗪貙刮∥∈⑻?,無疑于蚍蜉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