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小虎摸了摸嘴上的油星，回答道。

“吃飽了就走吧，也不早了。”

李寒舟將周圍鍋碗等收好。

“??？蕭寒哥，這就要走嗎?！毙』⒅钢蔷薮蟮男{龜，有些不舍道：“可是這么大一只長壽龜，俺們才吃了一條腿，還有好多肉呢！好浪費(fèi)的。”

“天色不早了。”李寒舟站起身，撣了撣衣角，說道：“而且你爹不是說了，不讓你上山嗎？”

小虎一聽這話，頓時(shí)臉色一變。

“完了完了！俺爹要是知道俺又偷偷上山，肯定要打俺屁股！”小虎趕緊收拾東西，將布袋背起來，急切地催促道：“蕭寒哥，咱們快走吧！”

“兩位，告辭?！崩詈蹖χ糟对谠氐年愋c趙清寒微微頷首，算是告別。

“就此別過。”趙虹翎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作回應(yīng)。

很快，一大一小兩個(gè)身影消失在黃昏的風(fēng)雪當(dāng)中。

趙虹翎和陳玄的目光，也再次落在了那沒吃完的玄鱷龜，以及地上的內(nèi)丹當(dāng)中。

不管怎么說，前來的虎牢山的目的總算是已完成了。

……

臨安城東城街。

李寒舟畫舫一旁的米鋪內(nèi)，少見地在夜晚燒起了油燈。

今晚也是奢飾。

“小虎，你今天又去哪里野了？”虎父看著滿身泥土的兒子，沒好氣地問道。

“俺……俺就在城里轉(zhuǎn)轉(zhuǎn)?！毙』⒂行┬奶摰氐拖骂^。

“轉(zhuǎn)轉(zhuǎn)能弄得這么臟？大雪埋地的，哪來的泥巴？”虎母眼尖，一把拽過小虎的胳膊，旋即驚呼出聲：“衣服上怎么還有血跡！”

小虎一驚，趕緊看向自己的衣服。

果然，在那衣袖上沾了一些玄鱷龜?shù)难?，估?jì)是剮肉取內(nèi)丹的時(shí)候飛濺上去的。

虎父臉色一變，迅速上前。

“說實(shí)話！哪來的？”虎父厲聲道：“又和蕭公子去虎牢山了？”

“不是。是俺……俺看到有人殺雞，不小心濺到的?！毙』⑿÷暤?。

“還學(xué)會(huì)撒謊了！書院的夫子就是這么教你的？還是說是蕭公子叫你這么說的？”虎父立刻怒了，尤其是聽見自家孩子撒謊。

“不是蕭寒哥！”小虎猛地抬頭，梗著脖子喊道：“是俺還想吃肉，就讓蕭寒哥帶去打獵了。”

啪！

虎母一巴掌拍在了小虎的屁股上，似是不解氣，又打了幾下。

“娘?！?

“你這樣麻煩人家蕭公子，萬一出了事怎么辦？不知道虎牢山被官家封山了嗎？”虎母邊打邊說。

“俺知錯(cuò)了?！毙』⒌拖铝四X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虎父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有沒有遇到官兵？”

小虎的身子明顯一僵。

“完了！”

虎父眼前一黑，身子一個(gè)踉蹌，險(xiǎn)些栽倒。

“爹，你別擔(dān)心！”小虎急忙道：“俺們只遇到了一個(gè)國師，還有一個(gè)公主?！?

“啥！”虎父眼前一黑。

“俺現(xiàn)在去找蕭公子問問！”虎母推門而出。

……

日落月升再落，又過了好幾天。

李寒舟如往常一樣，在畫舫里磨墨作畫。

宣紙鋪開，狼毫飽蘸濃墨。

李寒舟手腕沉穩(wěn)，筆鋒在紙上游走，或重或輕。

山巒疊嶂，池水中有一只鱷龜，栩栩如生。

最后，他換上小筆，蘸了朱砂。

筆尖輕點(diǎn)。

當(dāng)那雙血紅的眸子被點(diǎn)上的瞬間，畫舫外竟無端起了一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