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姚青凌的悸動,是他在屋頂睡了幾天,終于想明白了的。
明明他表現(xiàn)得很克制,有禮,怎么盛大河這個大老粗都看出來了?
可他卻不知,關(guān)于喜歡一個人,身體和表情都可以控制,但眼神能出賣人。
盛大河斜睨著眼,看那兩人在那邊尷尬,自己反而爽了。
他從來都是個爽快人,直來直去。唯獨提到跟姚青凌做兄妹,他怯懦了,不好意思了,生平第一回說得那么婉轉(zhuǎn)曲折。
他是大老粗,臉皮也厚慣了??梢η嗔枭矸莞哔F,他知道,跟她做兄妹是高攀了的。
藺拾淵說得也對,她是將軍之女,而他只是個泥腿子,祖輩都在地里刨食吃,他還是個流匪。
做她的哥哥,不等于做了將軍的兒子?
他做夢都不敢有這種想法。
“妹子,我都這么說了,你答不答應?”盛大河把他那顆大腦袋伸到青凌的面前,瞪著眼睛看她。
就等她一句話。
姚青凌還在想藺拾淵的那點心思,又被他突然問到,皺了皺眉:“做兄妹有那么簡單嗎,你說是就是?”
“那當然不是,咱先口頭答應,回頭咱去找個廟,就學那桃園三結(jié)義……不對,二結(jié)義,磕頭拜神,你說行不?”
青凌:“……”
哎,這人聽不懂拒絕。
“盛老大,不是我看不上你,你還沒上岸呢,就拖著我跟你一起下水,你是怎么想的?”
青凌忍無可忍,翻了個白眼。
“咱們的生意也就打了個地基,還沒起房子,能不能建起來還兩說,你比我還會畫大餅?!?
“就你那倉庫,我辛苦給你談成了買賣,你卻只給我那么點折扣,你好意思做我大哥?你這分明是想占我的便宜——”
姚青凌兇得有些氣急敗壞,像是在躲避什么,眼睛沒敢往藺拾淵那邊瞟一眼。
她是能感覺到藺拾淵對她有想法的,可他發(fā)現(xiàn)她懷孕,態(tài)度就變了。
偏盛大河在這兒裝大聰明,非要拆穿,不找他撒火找誰?
“好啦好啦——”盛大河捂著耳朵,吵死了。
他勾著小指掏了掏耳朵,被拒絕挺沒臉的。
但他無所謂,不就是被女人拒絕。
他看一眼藺拾淵:“那他呢?”
“他怎么啦?”青凌像是被踩了一腳,語氣十分重。
藺拾淵看她一眼,抿了抿唇,側(cè)過腦袋。
盛大河兩頭瞅瞅,這回又覺得兩人不那么像回事兒了。
怎么都黑了臉?
剛才不是還直勾勾地看著嗎?
盛大河討了個沒趣,訕訕地杵在一邊。
何茵給石老板診治完出來,就見外面三個人分別站了三個方向。
這是怎么了?
姚青凌看向何茵:“石老板沒事吧?”
關(guān)鍵是不能有絕癥。生意才談好,還沒起步人就死了,那這買賣就沒法兒做了。
何茵:“打擊太大,憂思之癥。離開京城就好了。我給他開了藥?!?
青凌點了點頭:“那就好。”
沒什么事,就該回去了。
盛大河卻又一次將青凌拉到角落,與她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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