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戈難得開口,聲音低沉:“腦子清楚。”
嚴(yán)肅樂了,給王小小又夾了一筷子鴨肉:“行!沖你這份明白勁兒,你這朋友我認(rèn)了!以后來四九城,報我嚴(yán)肅的名字,嗯,可能不太管用,但至少能幫你找找人?!?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離開全聚德時,夜色已深,四九城的晚風(fēng)吹著很舒服。
王小小和賀瑾慢悠悠地往招待所溜達。
賀瑾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滿足地嘆了口氣,“兩包華子換了一頓烤鴨!值了!姐,明天東來順去嗎?”
王小小搖搖頭:“吃了今天就可以了,明天早上我想再去天安門?!?
回到招待所房間,王小小洗完澡,看著窗外四九城的零星燈火,心里卻莫名地平靜下來。
賀瑾洗漱完,躺在床上,忽然輕聲問,“姐,我們想查六伯干什么應(yīng)該也可以知道的吧?”
王小小也躺下,望著天花板,“不用了,我差點忘記了山神告訴我們‘不過問勇士征程’,我尊重六伯的信仰,我相信六伯是做正確的事,我所要做的,是叫族里守護六伯的妻兒?!?
明天早晨四點,從這里走到天安門,必須經(jīng)過甘露胡同。
王小小沒有帶賀瑾,迎著微光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正好經(jīng)過甘露胡同路口,看著手表五點五十分,六伯母以前說過,六伯每天六點會出門。
她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背靠著冰涼的墻壁,四周都是大樹,目光靜靜投向胡同深處那個緊閉的院門。
心跳,在寂靜中被放大
她自嘲笑了笑,如果在山中打獵,獵物會跑吧?
一陣低沉熟悉的引擎聲由遠(yuǎn)及近,那輛黑色的伏爾加,如同昨日一樣,從胡同的另一端緩緩駛來。
車子接近她所在的路口,速度似乎有那么一瞬間不易察覺的凝滯。
就在這一剎那,后座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王德銘那張依舊沒什么表情,卻在晨光熹微中顯得格外清晰的臉。
他沒有看她,目光平視前方。
但他的手,搭在車窗邊沿的手,動了。
食指與中指并攏,指尖向內(nèi),輕點自已心口,隨即向外一揮,指向王小小,最后化作拳頭,輕輕抵在額角。
那是鄂倫春獵人世代相傳的手勢:心與你同在,勇士。記住你的根,昂起你的頭。
一個動作,電光火石,車窗便已重新升起,隔絕了內(nèi)外。
黑色的轎車沒有絲毫停留,平穩(wěn)地加速離開。
王小小做了同樣的動作。
然后她緩緩地、極其標(biāo)準(zhǔn)地舉起右手,對著車輛消失的方向,敬了一個持久的、無聲的軍禮。
她放下手,轉(zhuǎn)身,邁開腳步,再也沒有回頭。
她知道,有些路,必須一個人走;有些信念,值得用沉默去守護。
而她,該回家了,小瑾還在等著她。
王小小是坐著第一班的公共汽車回去的軍人招待所。
回去房間,賀瑾坐在地上看著她:“姐,見到六伯了嗎?”
王小小點點頭:“見到了,雖然我們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說我是勇士?!?
王小小坐在地鋪上:“他是我經(jīng)常見到的長輩,我來部隊之前,他一直在我們老家縣里,夏天的時候,他會經(jīng)常回來,每次我去山里的時候,打了大型獵物回來經(jīng)常被他抓起來打屁股?!?
“后來我?guī)е蝗盒〉苋タh里干活,我們就跑去他家住,每一次去,六伯就做窩窩頭,一蒸兩三層窩窩頭。有時候我會把上學(xué)的嬌嬌和傲傲,我?guī)е麄儍梢黄鹄?,六伯每次都罰我面壁思過,從小到大,我其實最怕他,他是真的打人?!?
“但是我的第一把手術(shù)刀就是他給我,第一把匕首也是他給我的,第一玩獵槍是他教我的,我在老家的自行車也是搶他的。”
“他說陰謀損耗心性,讓人在黑暗中迷失自我。陽謀依托的是實力、格局和規(guī)則,擊敗對手,也贏得坦蕩,內(nèi)心光明;他逼我發(fā)誓不許我用陰謀來找喬老爺子報仇?!?
“我害怕下次見他,他披著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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