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晨身著一襲青衫,騎著一匹白馬,與吳漢并肩而來。他的手指著那面焦旗,對吳漢說道:“將軍,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檀鄉(xiāng)賊寇的老巢――下博城了。您看,我們是直接放一把火將其燒毀,還是揮刀殺進去呢?”
吳漢聞,咧嘴一笑,露出了那顆缺失的門牙,猙獰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先把這面破旗給我砍了,然后再去砍那些賊人,最后再放火燒城――三步并作一步走,以免夜長夢多!”
下博城,其實就是一個土圍子,城墻雖然高達一丈八尺,但由于年久失修,城墻上到處都是裂口,大得甚至可以塞進一輛馬車。然而,就是這樣一座看似破敗不堪的小城,卻擠滿了最后的三萬檀鄉(xiāng)精銳,此外還有十萬石陳糧。原來,自從李晏被俘之后,檀鄉(xiāng)軍的糧道就被斷絕了,這些糧食成了他們最后的一口活氣。
這座小城的守將名叫張豐,他是趙少尤的舊部,擅長耍一把鬼頭大刀,自稱為“大刀天王”。據(jù)說他對這把大刀愛若珍寶,連晚上睡覺都要把它摟在被窩里。
吳漢通過偵查得知了下博城的實際情況后,當(dāng)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糧食,我一定要得到;至于城里的人,如果他們愿意投降,就可以活命,要是不肯投降,那就連這道土墻一起給我毀掉!”
當(dāng)夜,天空漆黑如墨,狂風(fēng)呼嘯,冰冷的寒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過人們的臉龐。地面上的凍土堅硬得如同鋼鐵一般,讓人難以行走。
雷銅率領(lǐng)著五百名訓(xùn)練有素的“掘子營”士兵,他們腰間系著麻繩,嘴里緊咬著短刀,悄無聲息地從城東北角的裂縫處潛入。這個裂縫原本是白天被吳漢的炮石猛烈轟擊后形成的,如今已經(jīng)被擴展成了半丈寬的缺口。然而,城里的守軍卻用木柵和草袋臨時堵住了這個缺口。
掘子營的士兵們每人都背著一捆干草和一袋脂油,他們小心翼翼地摸到木柵下方,然后迅速將脂油澆在木柵上,接著點燃干草。剎那間,“轟”的一聲巨響,熊熊烈焰沖天而起,木柵被燒得噼啪作響,火勢異常兇猛。缺口處頓時變成了一道火門,熊熊烈火照亮了整個夜空。
城外,陳俊早已率領(lǐng)著三千名輕騎兵嚴陣以待。當(dāng)他們看到城內(nèi)的火起時,齊聲高呼:“城破了!”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震耳欲聾。緊接著,他們?nèi)缤蝗好擁\的野馬,馬蹄踏破冰碴子,如飛矢一般沖入城中。
守城的士兵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們匆忙起身,甚至來不及穿上完整的衣甲。當(dāng)他們迎面撞見如火焰般疾馳而來的騎兵時,完全沒有時間舉起刀槍進行抵抗,就已經(jīng)被撞翻在地。
張豐絕對不是一個平庸之輩,當(dāng)他聽到喊殺聲時,毫不猶豫地赤膊上陣,手提大刀,率領(lǐng)著他的一百名親兵如疾風(fēng)般沖向那處缺口。
在漆黑的夜色中,那把重達九斤的大刀閃爍著寒光,舞動起來猶如一輪寒月,令人不寒而栗。張豐的刀法凌厲無比,每一刀都帶著無盡的殺意,接連劈倒了十幾名漢軍騎兵,使得他們根本無法近身。
就在張豐狂吼著繼續(xù)殺敵的時候,一匹黑色的駿馬突然如幽靈般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馬上的騎士正是吳漢,只見他手起刀落,用刀背狠狠地一磕張豐的大刀,只聽“當(dāng)”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張豐的虎口瞬間被震裂,那把大刀也差點脫手飛出。
“吳漢在此,還不速速投降!”吳漢大喝一聲,聲如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