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第一次在俞安的面前抽煙,只是在她進包間后就掐滅了煙頭說道:“來了?!?
俞安看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點點頭說道:“路上有點兒堵車,你來多久了?”
唐佳宜笑笑,說道:“我也剛來。”她給俞安倒了一杯茶,問道:“最近工作很忙嗎?”
俞安搖搖頭,說不忙。
“是么,早想叫你出來吃飯了,又怕耽擱你上班?!碧萍岩苏f道。
她叫俞安出來也不是沒事兒,竟給她介紹了幾個客戶,讓她同人聯(lián)系就行。
俞安不知道怎么感謝她才好,她卻不怎么在乎,笑著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別想著怎么謝我,不是誰我都肯幫的。要真想謝我以后多陪我逛逛街?!?
俞安哪里會不應,趕緊應了下來。
兩人吃了飯,到尾聲時唐佳宜才開口問道:“你堂妹搬走了嗎?我最近都沒見到她?!?
她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的,像是完全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俞安是不清楚的,搖搖頭說不知道,她一直就沒聯(lián)系到過俞箏。
唐佳宜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事兒,將這話題帶了過去。
吃過飯后唐佳宜又往酒吧里去喝酒,俞安心里有事,陪著她喝了幾杯。她適可而止,但唐佳宜卻只是想將自己灌醉,很快就喝了好幾杯酒下肚。
她在這兒是老熟人了,不用開口人就知道替她續(xù)酒。
她喝到了酩酊大醉才離開,俞安叫了代駕,平常唐佳宜喝醉酒后都沒有什么話,今兒的話卻有些多,抬起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看向俞安,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懦夫?”
俞安不知道她怎么會冒出那么一句話來,愣了愣,馬上說了沒有。
唐佳宜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喃喃的自自語,說道:“我有時候也覺得我自己是懦夫。從小到大我都像待價而沽的商品,我有時候甚至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人,還是只是一物件。”
俞安聽得心里難受,說:“你別那么說。你如果不想結婚,可以好好和家里人商量。”
唐佳宜聽到俞安的話笑了起來,說道:“商量?一連物品你覺得能決定什么?”
她的語氣充滿了嘲諷,稍稍的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如果,如果能商量,我也不會在外面那么久?!?
她最開始以為,她賭氣獨自在外邊兒他們是會妥協(xié)的,但沒有一點兒用,她去哪兒同他們都沒有關系,沒有人顧及她的情緒。甚至只會責備她不懂事,因為,她的堂姐們都是聯(lián)姻的,她憑什么要與眾不同?
俞安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甚至連安慰的話都找不到。她很清楚,唐佳宜也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她只是在找一個傾訴者罷了。
兩人一時沉默著,唐佳宜側頭看著車窗外的燈光,喃喃的說道:“有時候我其實挺羨慕你的,想要什么都可以去爭取,不像我,從一出生所有的一切都已被安排好,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像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別人讓做什么就只能做什么。窮點兒又又有什么,至少是自由的?!?
俞安沉默著沒有說話,唐佳宜在講完這些話時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晚俞安將她送到家替她蓋好被子才離開,她不知道是醒的還是睡著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因為唐佳宜的話,俞安的心里沉甸甸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父母,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跳進火坑而沒有任何一點兒愧疚。
她在這時候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來,慶幸父母都是愛自己的,沒有出生在那么一唯利是圖的家庭里。
她又想起了俞箏來,從某些角度來講,她們倆是那么的相像。
俞安在兩個星期后才見到了鄭啟,這人才剛出差回來,風塵仆仆的樣子。俞安在電梯里見著他,客客氣氣的同他打了招呼。
電梯里還有其他同事,他略微的點頭算是回應,未再說話。
他是忙碌的,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兒就是開會。石敏在外邊兒還沒回來,由俞安上樓去開會。
今兒去開會鄭晏寧也在,他在會議室門口抽著煙,見著俞安笑笑,問道:“很少見你,你們部門很忙?”
好些高層都已經(jīng)到了,他在門口同俞安說話她有些不太自在,說了句這段時間都在外邊兒。
同說著就要往會議室里走,誰知道鄭晏寧叫住了她,往鄭啟的辦公室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急什么?”
俞安只得繼續(xù)站著,偶有人路過,在同鄭晏寧打招呼的同時會看上她一眼,她很是尷尬,偏偏鄭晏寧沒讓她進去,她也只能耐著性子站著。
兩人站了沒多久鄭啟就從辦公室里出來,他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會議室門口的兩人,一張英俊略帶著疲倦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直至走近了才淡淡的問道:“在這兒站著干什么?”
鄭晏寧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俞安一眼,說道:“沒干什么,好久沒見俞經(jīng)理了,同她聊了幾句?!?
鄭啟沒有說話,視線落到了俞安的身上。俞安低下頭叫了一聲鄭總,匆匆的進了會議室。
她進去自然少不了被人用各種目光打量,她只當沒看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門口那兩兄弟不知道在說什么兩人都沒往會議室里來,過了兩三分鐘,兩人才進了會議室,鄭晏寧在他的位置上懶洋洋的坐下,鄭啟則是讓開始開會。
鄭晏寧不知道是到底想干什么,開會時視線也時不時的落在俞安的身上。每每她看過去時他也不收回目光,反倒是會沖著她笑笑,怎么看怎么詭異。到后邊兒俞安甚至察覺到他的視線也不敢抬頭了,一直埋頭聽著鄭啟講話,但到底分了心神,到最后連人說了些什么都不清楚?
今兒的鄭晏寧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鄭啟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想說什么卻又沒有說,講完該說的話才點了鄭晏寧的名,問起了他負責的工作來。
鄭晏寧現(xiàn)在好像沒那么怕他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兒,見鄭啟的眉頭皺起來臉色也半點兒不變,反倒是坐下來叫了一旁同他一起上來開會的副總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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