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初的出身,令侯夫人在眾姐妹中間抬不起頭,覺得顏面掃地。
尤其是李公公一事,早就成為伯爵府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侯夫人也沒少跟著冷嘲熱諷。
唯一能挽回顏面的,便是給自家母親的壽禮了。
哪怕是自己的私房錢貼補(bǔ),不爭饅頭爭口氣。
靜初知道,自己作為新婦,第一次登門,又是家宴,伯爵府要有所表示,那自己也不能空手前往。
于是向著池宴清打聽了伯爵老夫人的喜好,給她準(zhǔn)備了一份壽禮。
乃是用孔雀珠羽捻絲成線,織就的孔雀裘。
當(dāng)侯夫人得知靜初送的壽禮竟然只是一件破衣裳時(shí),頓時(shí)氣不打一處來。
“我娘家好歹也是伯爵府,見過世面的。你竟然就只帶了一件衣裳,這是故意寒磣我是不是?
你這衣裳倒是還不如不送,免得到時(shí)候遭人嗤笑,讓我跟著丟人?!?
命婆子取過一個(gè)禮盒:“這里有玉觀音一尊,好歹也能上了臺(tái)面。你拿著權(quán)當(dāng)是你孝敬宴清外祖母的?!?
靜初不爭不辯,接在手里。
侯夫人又吩咐枕風(fēng)宿月:“我伯爵府乃是書香門第,最為看中禮儀規(guī)矩,你們兩人向來不拘小節(jié),就留在侯府,不要跟著了。免得到時(shí)候大家面子上都過不去。”
宿月枕風(fēng)望向靜初,靜初暗中撇撇嘴,還真沒看出自家婆婆身上有丁點(diǎn)的書卷氣。
太會(huì)給自己戴高帽了。
靜初再次退讓一步。
侯夫人上了馬車,扭臉打量靜初,一身煙青色束腰羅裙,外罩玉色煙蘿銀絲輕紗罩衫,只在袖口處銀線繡了幾朵素雅蘭花。
頭上更無珠翠金釵,只用碧綠晶瑩的玉簪綰發(fā),點(diǎn)綴著兩朵金鑲玉雕的淡綠色梔子花。
淡雅是淡雅,就是寒酸了一點(diǎn)。
沒好氣地從頭上摘下一支碧玉流蘇鳳釵,斜插到她烏黑濃密的發(fā)髻之上。
“都說你有錢,我瞧著不過爾爾。穿這么寒酸,像是我苛待了你似的?!?
靜初沒有跟她頂嘴。
今兒就讓她一天。
抵達(dá)伯爵府,婆媳二人進(jìn)入正堂,已然是高朋滿座。
侯夫人昂首挺胸,跨進(jìn)伯爵府的大門,管事扯高了嗓門通稟。
“大姑奶奶到了!”
頓時(shí)呼啦啦地,從廳堂里涌出許多的人來,全都笑容滿面地朝著婆媳二人這里迎上來。
侯夫人輕哼,得意地對著身后的靜初道:“今兒,就讓你見見世面,讓你知道,你能成為清貴侯府的兒媳,出門在外有多榮耀。這種眾星捧月一般的陣仗,你怕是從未享受過。”
靜初抿著嘴兒,在外給足了她面子:“是,托母親您的福?!?
侯夫人抬了抬下巴,驕傲得像一只孔雀。
“勞眾位姐妹久等了。”
“不久不久!這就是宴世子的新夫人吧?”
眾人蜂擁上前,徑直越過她,就沖著靜初圍攏過去。
侯夫人一見眾人這勢頭,就怕七嘴八舌的,靜初頂不住。就跟護(hù)崽子的老母雞似的,伸開雙臂,將靜初擋在身后。
“我先帶著靜初去給母親拜壽,我們一會(huì)兒再敘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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