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良這會兒再也沒有了面對姜星杳時的囂張,他說:“靳總,您開玩笑的對不對?咱們何必要鬧到這一步呢?你看咱們兩家好歹也算是親家,沒必要…”
“剛才沈總威脅杳杳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苯鎺Z說。
許威的動作很快,不到五分鐘就帶著打印好的合同,回來了。
靳擎嶼說:“沈總剛才說得很對,能輕松解決掉一個情敵的事,我挺樂意做的,所以還請沈總趕緊簽了這合同,以后管好自己的兒子?!?
他的手指敲擊在桌面上,發(fā)出富有節(jié)奏的聲響,咚咚咚咚的,像是點在沈宥良的心里。
可沈宥良又哪里肯簽?
沈明訴和姜星杳之間,到底是誰在主動,沈宥良自己心里也有數。
他弄出這么一份合同來,實際上就是在無聲地逼迫姜星杳,想要姜星杳在擔負不起巨額賠償的情況下,自己想辦法讓沈明訴死心。
可現(xiàn)在條款翻轉,靳擎嶼要他自己約束沈明訴,沈宥良都擔心,在讓自家兒子先忘掉姜星杳之前,他沈家會先因此賠得傾家蕩產。
沈宥良這會兒,根本就不敢再與靳擎嶼僵持,他說:“靳總,是我考慮不周,我愿意給姜小姐道歉,并保證以后看好阿訴和夫人,您看這件事,要不就這么算了?”
“憑什么算了?剛才沈總堵著杳杳的時候,可沒有要算了的意思。
來人,沈總狠不下心來,幫幫他。”靳擎嶼說。
靳擎嶼帶來的保鏢,伸手就按住了沈宥良的肩膀,沈宥良的人想攔,也被許威帶人擋開了。
就連印泥都是沈宥良自己準備好的,不管他怎么掙扎,也比不過兩個經過專業(yè)培訓的保鏢的力道,就這么被逼著在協(xié)議上按了手印。
鮮紅的顏色,讓沈宥良的心臟都驟然收縮了一下,沈宥良伸手就要把那份協(xié)議撕碎,靳擎嶼已經先一步拿了起來。
沈宥良說:“靳總,您非要把事做得這么絕嗎?別忘了,我侄女可是給你靳家生了孩子,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捅到老靳總那里去嗎?”
“隨便你。”靳擎嶼敷衍了一句,就叫了姜星杳離開,他帶來的保鏢也一窩蜂地跟了出去,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包廂就空了大半,連帶著沈宥良的心都好像跟著空了大半。
沈宥良這才對著于淑吼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沈家破產了你就滿意了?
那個女人勾引阿訴在先,我那么做也是為了沈家考慮,現(xiàn)在鬧成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
于淑說:“大哥的目的,本來就是讓阿訴遠離姜小姐,協(xié)議也是大哥擬的,不管誰來簽,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沈宥良說:“我不與你爭這些,你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沈瑩,讓她找靳家,把那份協(xié)議作廢?!?
于淑臉色一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瑩瑩早就和靳家斷了聯(lián)系,她……”
“那又怎么了?她連靳家的孩子都有了,關系是說斷就能斷的嗎?
這件事本就是因為她而起,你讓她給靳家打個電話,相信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老靳總也不會放任著不管的?!鄙蝈读颊f。
于淑冷眼掃了他一眼,并沒有心思和他糾纏,直接轉身出了包廂,沈宥良沒有阻攔,但眼睛里還是閃過了幾分暗沉。
靳擎嶼帶著姜星杳沒有走太遠,兩人在一間咖啡廳坐了下來,靳擎嶼先道:“杳杳,你這個對人不設防的毛病,還是改改好,不要把人想得太美好了。”
這件事確實是因自己的疏忽而起,姜星杳也沒有什么好辯駁的,她問:“你怎么會過來?”
靳擎嶼說:“沈二夫人先聯(lián)系聯(lián)系的岳母,正好我在場,這種事還是我出面比較好?!?
對上姜星杳的目光,靳擎嶼先把今天簽的那份協(xié)議拿了出來:“這個東西你自己處理吧,我讓他簽這份協(xié)議的目的,也是為了給你要個保障。
至少以后有這個東西在,沈家人就不好再為難你,要撕要留,全看你自己的意思?!?
靳擎嶼話說得坦蕩,其實心里多少還是有點芥蒂。
他當然希望,姜星杳能留著這份協(xié)議,這樣就代表著姜星杳徹底對那個姓沈的失望了,狠心要和那個姓沈的撇清關系了。
可這種話,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罷了,他很清楚,姜星杳不會那么狠心,也不可能拿這種東西來威脅沈家。
這份他拿來的合同,八成要變成一地碎紙。
靳擎嶼有意轉移話題:“吃飯了嗎?要不要我叫上岳母,一起去吃…”
他的話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有點驚訝地看著姜星杳將那本該被撕碎的合同放進了包里。
“你不打算毀了?”靳擎嶼問。
姜星杳說:“能擺脫沈家的東西,我為什么要毀?靳擎嶼,今天也謝謝你了?!?
靳擎嶼還是有點驚訝,同時心里又升起了一股無法喻的竊喜。
看杳杳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她或許是真的對那個姓沈的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