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深看著眼前滿眼譏誚的宋景棠,嘴唇微張,有話想說,卻硬生生堵在喉嚨里。
宋景棠的反應(yīng),超出他的意料……
霍云深原本打算卑劣一些,如果宋景棠不知道林心姿離開跟裴度有關(guān),他可以厚著臉皮攬下這份功勞,至少能讓宋景棠對他的態(tài)度,多少能軟一分。
退一萬步說,要是宋景棠已經(jīng)知道,裴度暗地里對林心姿動手,那正好。依照他對宋景棠的了解,她對裴度的害怕也許會勝過感激。
畢竟他認識的那個宋景棠是最善良有原則的。像裴度這樣利用權(quán)勢地位,輕易抹殺林心姿的灰色行為,應(yīng)該會踩中宋景棠的雷區(qū)才對……
“棠棠?!被粼粕畎櫫税櫭?,試圖跟宋景棠分析裴度的偏執(zhí)恐怖之處,“裴度他現(xiàn)在對你上頭,喜歡你,愿意為你對付林心姿??梢院?,他要是對你失去興趣了,他又會用什么辦法對付你?林心姿的今天,恐怕就是你的明天!”
“我知道你是科研天才,有一眾專家學(xué)者護著你,可裴度哪天要是想動你,沒人能護得住!棠棠,你跟裴度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考慮考慮兩個孩子!”霍云深憂心忡忡,“像裴度那種瘋子,什么干不出來?如果他真的對辰辰和歡歡……”
“閉嘴!”宋景棠努力控制著情緒,卻遏制不住渾身發(fā)抖,她眼底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我巴不得林心姿一家,不得好死!還有,別以為你自己自私自利,忘恩負義,就以為天底下男人都跟你一樣!你連裴度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我,他不會。他愛我,比任何人都愛我!”
霍云深看著宋景棠激動得紅了眼眶,為裴度辯駁的模樣,只覺得宋景棠是不是中了蠱了!
“你跟裴度認識才多久?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霍云深只覺得匪夷所思,他沉聲提醒道,“大學(xué)那四年,你不是煩透了他么?現(xiàn)在就愛得不可自拔了?呵,棠棠,你還是太天真,也根本不了解男人!”
“現(xiàn)在,立刻滾出我家?!彼尉疤膽械迷俑嗾f。
要不是考慮到辰辰還在樓下,她真的掄起棍子把霍云深趕出去!
樓下桃嬸也豎起耳朵聽著樓上的動靜,她及時樓梯口冒出個腦袋來,“太太,要是有誰想賴在這里,我馬上打電話叫明淮過來!三分鐘就到!”
霍云深:“……”
霍云深最后不得不離開,他車開到一半,心里愈發(fā)煩躁,燒著一團澆不滅的火。他索性把車停在路邊,摸出夾層里的煙盒,取出一根悶頭抽起來。
回想起剛才宋景棠提起裴度,那副維護的姿態(tài),儼然跟母雞護崽似的。
他心里躁怒更深,正要點第二根,這時候接到了周楚暮的電話。
“霍哥我組了個局,出來喝兩杯?你這陣子忙得腳不沾地,我都想不起你長什么樣兒了?!?
“……”霍云深將抽出來的香煙,按進煙盒里,他說,“地址發(fā)我?!?
是他們以前常聚的一個私密性很強的高端會所。
霍云深把車鑰匙丟給泊車的門童,報了周楚暮的名字,堪比模特的服務(wù)生便立刻引他去了包間。
門一推開,是周楚暮和幾張熟面孔,都是從小一塊玩的二代,交情說不上深的酒肉朋友。還有幾個叫來玩的小明星。
霍云深隨意地打過招呼,他走向周楚暮正要落座,視線掃過去,就看見角落,被羅馬柱擋住的陸硯時。
兩人視線碰上,周楚暮擔(dān)心他們又鬧起來,趕緊站在中間打圓場。
“哎呀,都是從小穿開襠褲就認識的兄弟!沒必要為一個女人鬧得老死不相往來,而且那姓林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至于不至于哈!”
霍云深沉默片刻,轉(zhuǎn)身朝陸硯時走過去,周楚暮嚇得立馬就要跟上,直到看見霍云深一屁股坐在陸硯時旁邊,跟他碰了下杯,周楚暮才松了口氣。
其實周楚暮說得沒錯,左不過一個女人,真的看清了林心姿是什么貨色,陸硯時抽身也快,他現(xiàn)在提起林心姿這個名字都覺得丟人。
陸硯時看了霍云深一眼,犀利地點破:“剛從宋景棠那兒出來?”
霍云深:“?”
陸硯時嗤笑,喝了口酒:“你這臉臭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在宋景棠那里碰釘子了?”
霍云深:“……閉嘴吧你。”
陸硯時晃著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