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請的都是相熟親近的,禮官留下做什么,大淵缺他們這口吃的嗎?
“霍湛有沒有數(shù),誰知道呢?”
皇后替皇帝抱不平的樣子,“先前說好的,年后朝廷復(fù)工再辦國宴,正式簽訂兩國協(xié)議。
可就因殷九娘不高興,他就逼著陛下起草協(xié)議,鬧得陛下忙至深夜。
堂堂君王,為了個女子,將國家大事弄得這樣兒戲,哪有君王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昏君。
誰知那日殷九娘又一個不高興,霍湛會不會同陛下翻臉……”
皇帝豈止是忙到深夜,他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起來上朝了。
眼下疲乏得很,偏皇后在他耳邊嗡嗡的,讓他失了往日的耐心。
“當(dāng)年朕不也為了你奪了這位置?莫非在你心里,朕也是昏君?”
皇后的話戛然而止。
無人比她更清楚,皇帝年輕時從無爭位之心,是因為她,皇帝才做了弒兄奪位之事。
她罵霍湛,又何嘗不是罵皇帝。
而皇帝在她面前自稱朕,便是不悅了。
皇后忙描補,“臣妾不是那個意思,霍湛他如何能和陛下比……”
“行了?!?
皇帝摁了摁眉心,“朕知道,因為霍湛為葉楨出頭,你連著霍湛一起惱上了。
但你要記得,葉楨是你兒子心儀之人,將來要做你的兒媳,不是你的仇人。
皇后,你靜下心想想,你和葉楨真有那么大仇怨嗎?
老二真值得你鬧得葉楨不回大淵,鬧得太子沒了未婚妻?
太子是朕的兒子,和朕一樣重情,若有一日葉楨真的不回大淵,太子極有可能也追著她去了。
當(dāng)年他能幾年不回京,這次若再傷心,說不得直接不回來了,屆時,你后悔都來不及?!?
“葉楨是大淵昭寧郡主,手里那么多產(chǎn)業(yè)在大淵,還有慈善堂,她不會不回的?!?
皇后下意識反駁,察覺皇帝不悅,又軟了聲音。
“臣妾那日是沖動才說了那話,沒真的想讓他們分開?!?
但心里卻不認同皇帝的話。
幾十年的枕邊人,皇帝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身體實在疲累,丟下一句,“大淵在大魏面前不夠看,便是東梧得了大魏相助,滅大淵亦是輕而易舉?!?
嚇唬完,他闔眸休息,懶得再勸。
心里想著葉楨反正要去大魏了,這期間足夠皇后恢復(fù)冷靜,到時候他再勸勸,兩人之間的齟齬總能散的。
他又在心里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不忍心對皇后說重話。
先前康樂對外塑造情愛至上的形象,其實,他才是真正情愛至上的那個人。
皇后被他放在心尖尖幾十年,他也包容了幾十年,這種習(xí)慣已經(jīng)刻在了骨子里。
一時間還真對皇后狠不下心。
等太子回來就好了,兒子聰慧,他定有法子。
皇后的確被嚇到了。
如果大魏和東梧合力對大淵動手,那她這皇后之位還能坐穩(wěn)嗎?
所以,太子和葉楨的婚事還真不能有變故,葉楨必須得回大淵,但她也必須敬著自己這個婆母。
只要葉楨還是大淵的兒媳,大魏就不可能對大淵動手。
在皇帝入睡后,她悄然出了宮殿。
謝霆舟還不知皇帝又往他肩上添了擔(dān)子,他同忠勇侯秘密見面,兩人制定了一明一暗配合計劃。
忠勇侯頷首,“這次定能叫西月幾年翻不了身?!?
他收到京城的消息了,原來李恒那廝竟是西月前朝人,藏得真夠深的。
而木雅頭人乃李恒指使葉云橫所殺,為挑起西月和大淵兩國之戰(zhàn)的事,也傳到了邊城,甚至邊城以外的西月。
李恒是西月人,那這件事就是他們西月內(nèi)部矛盾。
可西月國依舊裝作不知,以此為借口繼續(xù)攻打大淵,可見早有侵略野心,這次不將他們打服了,西月少不得還要找事。
謝霆舟亦頷首,“那明日便行動、”
他也想快些解決西月之患,早日回京娶葉楨為妻。
正欲再說些什么,羽涅道,“主子,京城來信了,兩封?!?
一封是宮里眼線發(fā)出的,一封是陳伴君發(fā)的,說的都是皇后針對葉楨之事。
謝霆舟看完,眸色驟然發(fā)冷。
忠勇侯忙問,“出什么事了?”
謝霆舟將信遞給他,忠勇侯臉色亦不好看。
而京城里,葉楨等人臉色同樣難看至極。
喝完喜酒,葉楨幾人剛回到侯府,皇后的人便到了,是來傳皇后口諭的。
皇后給飲月和挽星兩人指了婚。
女官道,“娘娘的意思是,郡主去了大魏,慈善堂的事總不好全由素嬤嬤一人管著,那太占郡主便宜。
便讓飲月和挽星兩位姑娘留在京城完婚,順便幫著打理慈善堂,兩位姑娘都是郡主的人,娘娘還是頭一回給下人指婚,這都是對郡主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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