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無時無刻不在想離開天門教。
縱然以他如今的修為境界,待在天門教里其實地位并不低。
可他無法忘卻自己性命終究寄托在別人手中的事實,這也一直讓他寢食難安。
只不過之前他并沒有脫身的希望,所以他之前連想都不敢去想,只是一門心思提升修為境界,希冀于他日能夠等到出現(xiàn)變化的時候。
而如今,這只小蟲子,卻給了他一絲可能。
一個能讓他主動離開的可能!
想到這里,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將這只子蟲丟進(jìn)一罐靈雞精華中。
然而讓王魃無語的是,這只子蟲掉進(jìn)精華后,卻笨拙無比,縱然有口器在,也完全不懂得如何進(jìn)食。
“寄生……原來如此!”
他隱隱明白為何那個金河城的藺真修,為何要派朱見意特意將這些子蟲偽裝成丹藥了。
看來只有寄生在生靈身上,才能成長。
王魃思索了下,當(dāng)即便從靈獸袋里,取出了一只一階上品黃喉靈龜,隨后將陰食蟲子蟲渡入靈龜體內(nèi)。
不出意外,靈龜身上的神魂氣息,也沒了。
不,準(zhǔn)確的說,似乎被遮掩了許多。
稍微注意點,以神識進(jìn)行查探的話,卻還是能夠察覺得到。
“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王魃心中忍不住疑惑。
左思右想,他能想到的可能性,便是黃喉靈龜?shù)纳窕陱姸纫呀?jīng)超過了陰食蟲子蟲能夠掩藏的極限。
所以才會出現(xiàn)神魂氣息掩藏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掩藏的情況。
而等陰食蟲子蟲進(jìn)入靈龜體內(nèi)后,王魃便立刻以法力進(jìn)行查探。
就感覺到這陰食蟲子蟲進(jìn)入靈龜?shù)纳眢w后,很快便在靈龜?shù)凝敱臣构侵行奶帡硐聛恚玺~得水一般。
而靈龜卻毫無所覺。
“看來靈獸也可以!”
王魃當(dāng)即給靈龜灌注了靈雞精華。
上品靈龜對靈雞精華的吸收度很高,消化的速度也極快。
靈龜在不斷吸收著靈雞精華的同時,王魃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陰食蟲子蟲似乎也受益匪淺,逐漸成長。
不過想要等陰食蟲子蟲完全長成,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王魃雖然心中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結(jié)果,卻還是按捺住心中的急切。
掃視了下四周,思索了一番,他沒有再逗留,直接便踏上飛行法器離開。
陰食蟲子蟲的出現(xiàn)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驚喜,但距離逃避寄靈簽的約束,卻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
比如子蟲現(xiàn)在只能夠掩藏?zé)挌獾碗A修士的神魂氣息,而他卻是筑基修士,神魂強度遠(yuǎn)不是煉氣修士能夠比擬。
此外,掩藏神魂氣息這個辦法,到底能不能躲過玄魂道的人的探查,這也是一個值得驗證的問題。
還有,他若是真的將陰食蟲子蟲放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一旦被寄生,反倒是會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那就還不如安心在天門教茍著了。
總之,想要離開天門教,并沒有那么容易。
而他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便是一一驗證這些問題,尋求解決的辦法。
……
金河城。
若是有靈脈師從金河城上方看,能夠清晰地看出金河城四周的靈氣,被人為梳理引導(dǎo),匯聚到了城南城北兩個地方。
而城北的位置,靈氣的濃郁程度,明顯超過了城南。
就在這里,坐落著一座庭院。
庭院曲折通幽,有假山水池、亭臺樓閣。
看起來無比的低調(diào)內(nèi)斂。
然而此刻,金河城的城主,一個煉氣四層的修士,正站在一位儒士中年人面前,低著頭,冷汗涔涔而下。
“所以……金河鬼市結(jié)束之后,見意和其他四人就都失蹤了,而你,卻絲毫找不到見意失蹤的原因?”
中年人坐在藤椅上,古拙方正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冷意。
“這……是,是的,藺真修,還請您再給晚輩一些時間,三天,不,只要一天,晚輩定然把當(dāng)日參與金河鬼市的人全都找回來一一詢問……”
金河城城主忙不迭道。
然而聽到這話,中年人搖了搖頭:“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城主頓時面色慘白。
“奚蒙?!?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中年人的身旁,恭敬道:“老爺,人已經(jīng)帶來了?!?
中年人手指輕輕點在藤椅上,沒有開口。
不過管家老頭卻已經(jīng)明白了意思,對著身后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一個壯碩修士躬著腰,走了進(jìn)來。
見到中年人,連忙恭謹(jǐn)?shù)叵卵卸Y:“晚輩石流,見過藺前輩。”
中年人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說說?!?
“是。”
壯碩修士連忙伸出手掌,一道水鏡隨即浮起。
一張張面孔在水鏡上依次浮現(xiàn)。
“藺前輩,這就是當(dāng)時參加鬼市的人,除了朱道兄外,一共十七人。”
中年人卻開口道:“戴城主,你來認(rèn)認(rèn)吧!”
“是!”
金河城城主聞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走到了石流的身旁,認(rèn)真辨認(rèn)了起來。
“這位是白魚鎮(zhèn)的趙平安,他只有煉氣三層,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他……”
“這位是大王莊的王曉宇……”
“這位是……”
很快,金河城城主便從中篩選出了兩張面孔。
“這兩人我都沒見過,無法確定?!?
一旁的管家奚蒙卻忽然指著其中一張面孔開口道:“這個我認(rèn)識,是‘昌水城’的人,實力普通,應(yīng)當(dāng)沒這個本事?!?
“那就只剩下這個了?!?
中年人終于開口,目光落在了水鏡中僅剩下的一張面孔上。
若是王魃在,便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張面孔,赫然便是他自己。
而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忽然從城外遠(yuǎn)遠(yuǎn)傳來。
“藺希文,你徒弟托我來向你求援了!”
中年儒士眉頭微皺,旋即看向天邊,只見一道流光飛快襲來。
“李渠?”
不過他并不在意這個,而是在意對方說的話。
“李渠,你在哪里看到見意了?”
“老夫大老遠(yuǎn)跑過來給你送信,你小子居然一口茶水都不給。”
一道微胖身影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不過他也知道情況不同,當(dāng)即道:“在玲瓏鬼市,當(dāng)時你徒弟后面還跟著一個筑基前期修士……咦,就是這個人,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
微胖老者詫異地指著石流掌中的水鏡里王魃的面孔道。
中年儒士聽到筑基修士,雙眸微微瞇起:
“剛剛知道,不過也不算晚……”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中年儒士忽然面色一變!
“見意……死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