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帝輕輕敲了一下龍椅的扶手上,聲響卻讓眾人心頭一跳。
“若永安王像你們一樣忍氣吞聲,明日那群蠻子就敢蹬鼻子上臉、兵臨城下。到時候,你們難道要捧著圣賢書去跟北境的鐵騎講道理?”
“邊疆將士用性命換回來的尊嚴,不是讓你們在后方說空話、拖后腿的?!?
文昭帝神色冷厲地訓(xùn)斥完他們,當(dāng)即下旨:“傳朕旨意,永安王謝翊寧處置得當(dāng),明辨是非,維護國體。北境蠻酋,行徑卑劣,其所謂和談,毫無誠意?!?
“即日起,駁回其一切請和之議,命北境三軍嚴加戒備,若敵再犯,給朕狠狠地打,打出我大虞三十年的太平!”
這一次,再無人出來唱反調(diào),紛紛高呼:“皇上圣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十日后,北境的使臣耶律那頡來到了京城。
他被領(lǐng)進大殿,依禮參拜,雙手捧著北境的求和文書,朗聲道:“北境使臣耶律那頡,奉我皇之命,特來呈遞國書。”
“我皇為兩國百姓計,愿與大虞永罷刀兵,重開邊市,更愿迎回屋引氏血脈,大虞郡主棠云婋,冊立為后,以彰兩國盟好之誠。此乃萬世太平之基,望虞皇明鑒!”
嚴公公親自去接了他的文書。
耶律那頡心下頓時一喜,以為有戲。
沒想到,龍椅之上的文昭帝接過文書之后掃了一眼,直接將那文書砸到了他面前。
耶律那頡徹底傻眼了。
他萬萬沒想到,那永安王謝翊寧是個混不吝的也就罷了。
怎么連向來以溫和賢明著稱的文昭帝,也如此蠻橫?
“虞皇這是何意……?”他硬著頭皮開口詢問。
“何意?”文昭帝冷笑一聲。
“你北境使臣在陣前公然羞辱朕親封的郡主,朕未來的兒媳婦,將其視同貨物般討要?又是何意?”
耶律那頡心頭一緊,連忙辯解:“皇上,誤會呀!我們絕無羞辱之意,實在是郡主身份特殊,乃我北境屋引氏血脈。每一位屋引氏都是北境皇后的不二之選,我們也是為了正統(tǒng)著想啊?!?
文昭帝沒開口,看了烈國公一眼。
烈國公頓時會意,沖出來指著他破口大罵。
“正統(tǒng)你娘個錘子!??!”
“老子聽你放屁都快聽吐了,什么他娘的屋引氏血脈,全是狗屁!”
“你們就是看我們郡主能征善戰(zhàn),把你們北境那群所謂的勇士打得屁滾尿流,心里怕了,慫了!打不過,就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硬給人安個祖宗,想把人撈回你們那苦寒之地去是吧?”
“證據(jù)呢?拿不出族譜,拿不出信物,空口白牙就敢來認親?”
“我呸,老子還說你們北境皇帝是我家走失三十年的馬夫呢。走,現(xiàn)在就讓你們皇帝跟老子回國公府套馬去!”
耶律那頡:“……”
這北境上下,從皇帝到王爺?shù)酱蟪?,全都得了失心瘋了嗎?
這是為官者能說出來的話嗎,怎么比他們宰羊的牧民還要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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