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帝壓抑到極致的怒火伴隨著這一砸爆發(fā)了。
他豁然站起,怒喝道:“你既然知道得那么清楚,既然知道謀刺親王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那你告訴朕,你為何還要暗中派出死士,截殺永安王?還要將這罪名嫁禍給康樂?”
“手足相殘,構陷血親,謝允恪,你的心肝是被狗吃了嗎?”
睿王聽到這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都東窗事發(fā)了。
他下意識地替自己辯解:“父皇,兒臣冤枉啊。”
“冤枉?”文昭帝冷冷一笑,“朕倒希望你是冤枉的。”
他扭頭看了秦朔一眼。
秦朔當即會意,把那些人證和物證全都交了上來。
看著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石崢,又看了一眼康樂的駙馬,還有素月那丫鬟的尸體。
睿王知道自己真的栽了。
“呵……”他抬起慘白的臉,眼中最后一絲僥幸也熄滅了,只剩下破釜沉舟的癲狂。
“父皇既然已經(jīng)心知肚明,查得一清二楚,那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逼著兒臣在滿朝文武面前再演一遍?看兒臣像條喪家之犬一樣狡辯掙扎,很有趣嗎?”
“你這個混賬?。?!”文昭帝的怒吼帶著難以喻的痛楚,他指著睿王的手都在微微發(fā)顫。
他原以為還有那么一絲微弱的可能,是自己被誤導了。
只要老四能拿出哪怕一點點證據(jù)證明他是被構陷的,他都愿意重新去查!
可這個逆子竟然就這樣當庭承認了?
殿內(nèi)群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認罪和頂撞驚得目瞪口呆。
康樂公主為了景王謀害永安王,好歹是因為兄妹情分,算得上師出有名。
可睿王與永安王并無深仇大恨,更何況永安王活不到兩年就要沒了……
刺殺永安王,他圖的是什么?
“是!我是混賬!”睿王猛地挺直了腰背,直勾勾地看著文昭帝。
“可難道父皇您就清清白白,一點錯都沒有嗎?”
這石破天驚的質(zhì)問讓大臣們腦子里不約而同地閃過了一句話:睿王瘋了,他竟敢當庭詰問天子?
睿王雙目赤紅,聲嘶力竭道:“我也是您的兒子,是您親生的骨肉!可您眼里為什么永遠只有太子和謝翊寧???”
他指著一旁沉默的謝翊寧。
“太子也就罷了!他占著嫡長,裝的一副仁義君子的模樣哄您開心??芍x翊寧呢?一個活不過二十歲的廢物,一個除了會裝病撒潑博您憐惜,一無是處的紈绔!憑什么?”
他往前踉蹌一步,聲音里滿是嫉妒和不解。
“憑什么他能得您噓寒問暖,一句咳嗽就讓您坐立不安?憑什么他病了,您就憂心如焚,恨不得親自端湯送藥整夜守著?”
“而我呢?我每回病了,您就打發(fā)個太醫(yī)過來看一眼,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憑什么他可以不讀書,整天游手好閑,您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憑什么我頭懸梁錐刺股,功課樣樣拔尖,換不來您一句夸贊,一個眼神?父皇!我也是您親生的兒子?。 ?
“到底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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