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死路一條!
殿下只會覺得是她這賤婢心思活泛,故意爬駙馬的床,是她想攀高枝。盛怒之下,恐怕會用更狠毒的法子來折磨她,好殺雞儆猴。
因而她只能把這天大的屈辱和恐懼死死咽進(jìn)肚子里,日日提心吊膽,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
可偏偏那日之后,駙馬卻跟上癮了一般,隔三岔五就要來找她溫存一番。
她生怕被殿下發(fā)現(xiàn)。
不知道為何,殿下還不知道,睿王就先發(fā)現(xiàn)了她和駙馬的奸情。
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素月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決定聽從睿王的命令,給康樂公主下毒。
公主殿下身亡后,就不會有人追究她和駙馬的那些事了,睿王也會找機(jī)會把她帶走,讓她遠(yuǎn)離駙馬。
為了賭這一線生機(jī),素月豁出去了。
終于抵達(dá)了寢殿。
她端著這碗綠豆百合湯走了進(jìn)去。
康樂公主煩躁地詢問:“送的什么?”
“綠豆百合湯。”素月的聲音努力維持著一貫的恭順平穩(wěn),將托盤輕輕放在公主手邊的矮幾上。
康樂公主緊蹙的眉頭舒展了一瞬,沒說話,只是目光從湯碗移到了素月臉上。
素月立刻會意,該試毒了,這是規(guī)矩。
她垂著眼,從托盤里拿起一支備好的銀匙,慢吞吞地盛了兩口到一旁的小碟子里。
同一時間,她趁著分裝綠豆湯的機(jī)會,借著身體自然前傾,衣袖垂落的完美遮擋,迅速將藏在中指指尖在碗壁一劃。
指甲蓋內(nèi)側(cè)那點(diǎn)毒藥,在接觸到冰冷液體的瞬間融化,無色無味的粉末徹底消融在碗中。
素月強(qiáng)壓著自己發(fā)抖的手,將那勺湯送入口中,冰涼清甜的味道滑過舌尖,她卻嘗不出絲毫滋味。
隨后她將銀匙放回托盤,站在一旁,低眉順眼地等待。
一炷香后。
康樂公主似乎等得不耐煩了,她伸出手命令道:“拿來吧?!?
“是?!彼卦聭?yīng)聲,心臟驟然縮緊,但動作卻異常平穩(wěn)。
她上前一步,雙手恭敬地捧起那只冰涼的青玉碗送了過去。
碗里的湯水碧綠清透,碎冰浮動,百合雪白,看起來無比誘人,與之前沒有任何區(qū)別。
康樂公主接過碗,拿起托盤里另一支專門供她使用的金勺,舀起一勺綠豆百合湯優(yōu)雅地送入口中。
冰涼的甜意瞬間壓下了心頭的燥火,她舒服地喟嘆了一聲:“嗯,還算爽口?!?
說完又接連吃了幾口。
吃完之后還滿意地賞了素月一支銀簪子。
素月跪在地上磕頭:“多謝殿下?!?
她目送著康樂公主回了寢屋,提起的心卻遲遲沒有放下。
睿王殿下說,這個藥要兩個時辰后才會發(fā)作。
她得找準(zhǔn)時機(jī),將那封遺書給放到公主的寢屋里才行。
時間從未如此緩慢又如此緊迫。
素月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端著空托盤,腳步如常地退出了主殿。
收拾完之后,她去了值夜宮女待的小隔間。
今晚守在內(nèi)室門外的是二等宮女碧溪和翠嵐。
碧溪比較機(jī)靈,翠嵐更老實規(guī)矩。
她必須得支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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