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雜役
趙福生從進入徐家大門后,一直在盯著徐雅臣看。
見他提起戲班失蹤的事,神情怪異,就知道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紅泉戲班失蹤,徐雅臣擔憂受到馭鬼者的自己遷怒,所以他惶恐不安是對的。
但他提起這件事情并非如坐針氈般的忐忑,而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驚恐。
徐雅臣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這種細微的變化。
這是人類在面臨未知、危險的事件時,身體本能產(chǎn)生的反應。
趙福生心中玩味,卻神情自然的問:
“送羊腿時是白天還是晚上?”
書信的內(nèi)容有限。
徐雅臣在信中只說了大概發(fā)生的事情經(jīng)過,詳細的情況并沒有多說。
此時二人面對面的交流,徐雅臣就忙道:
“家里人是早晨天不亮起身下鄉(xiāng),回來時是申時末(約傍晚五點多六點)?!?
而羊宰殺烹煮好則是一個多時辰后,所以送飯的仆從去往暢春園時,已經(jīng)是過了酉時中(約八點)。
“一天送三餐?”趙福生再問。
“是、是?!?
徐雅臣又抹了把汗,忙回道:
“戲班子每天也在練功,消耗大,苦得很,吃得也多,一天三頓飯是管飽的?!?
趙福生就說道:
“也就是早、中、晚都送了?!?
“對?!毙煅懦键c頭:“分別在辰初(早上七點左右)、正午(中午十二點)、申中(傍晚五點多)?!?
他解釋著:
“四天前是情況特殊,所以才晚了?!?
趙福生道:
“總而之,早上、中午都沒有發(fā)生異樣,直到晚上送餐時,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
徐雅臣幾乎要流淚了:
“是的,沒錯?!?
趙福生聽到這里,頓住了腳步。
她目光落到了徐雅臣身上。
老士紳還背過身去捏了衣袖擦眼睛,察覺到她沒有走了,回頭一看她站在原處,那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看,直將他看得毛骨悚然又不知所措:
“大、大人?”
“之后你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怪異?”趙福生問。
如果徐家沒有發(fā)生怪異,徐雅臣不會
審問雜役
“好!”
趙福生神情一振,吩咐道:
“我去暢春園看看,將送飯的雜役、守門的門戶全部叫出來,我有話要問?!?
徐雅臣聽了這話,就知道她暫時是沒有追究自己責任,心中大石落地,整個人脊背都挺直了許多,忙不迭的吩咐黃四:
“快按趙大人的話去做?!?
說完,他亦步亦趨跟在趙福生身邊,殷勤的道:
“大人,此時天色已晚,不如我讓下人先備酒菜,替大人先接風洗塵——”
“不用了?!壁w福生此時一心放在紅泉戲班失蹤一事上,搖頭道:
“先查明戲班失蹤的緣故再說?!?
徐雅臣又道:
“那我讓家里灑掃廂房——”
“我辦完他案子,住鎮(zhèn)魔司中?!壁w福生仍拒絕。
“那怎么使得,大人為此奔波而來——”徐雅臣有些不安。
趙福生笑道:
“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如果紅泉戲班失蹤一事與你無關(guān),而是涉及鬼案,那就是我份內(nèi)之事,有什么使不得?”
她說完之后,一招手:
“走!”
徐雅臣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熨帖:“我來替大人帶路?!?
戲班初時失蹤時,徐雅臣還沒放心上,只當尋常事件,去了一趟暢春園。
待后來查到不對勁兒,懷疑是與詭異案件相關(guān)后,他已經(jīng)不敢再去那園中,甚至聽到‘暢春園’三個字都有些害怕。
可此時趙福生一來,情況就不一樣了。
他親眼目睹過趙福生收服雙鬼,神勇非凡、手段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