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穆眉梢動了動,表情不變,顯然宋君嚴這些話,根本就沒有入他的耳。
“你憑什么坐擁整個嚴家,要不是你,我媽早就嫁給了爸爸,我也不會從小被人罵野種,我應該姓嚴!不是姓宋!”
嚴穆從這堆扔得亂七八糟的資料中找出了一堆宋君嚴非法做的那些事:“我說過,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別沾染上我的事情?!彼肓讼?,又補充一句,“你愛姓什么就姓什么,去民政局改了就是,沒人攔你。你又不是我的私生子,被人罵也好,被人瞧不起也好,又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嚴穆的眼中沒有威脅,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任何情緒,但是宋君嚴卻覺得背脊發(fā)涼,因為他知道,嚴穆這些話是認真的,認真得沒有一點威脅的意思。
宋君嚴怔怔的站在原地,原本抱怨的話,也別憋在肚子里,盡管恨,卻沒法說出口。
“我不喜歡不老實的人,”嚴穆把咖啡杯放在那疊干凈的資料上,“十幾年前我已經(jīng)容忍過你一次,已經(jīng)沒有第二次?!?
站起身,嚴穆理了理領(lǐng)結(jié):“對于我不太喜歡的人,我容忍度不太高,你好自為之。”
宋君嚴看著嚴穆帶著兩個保鏢走出咖啡廳,他看著散落滿桌的咖啡,氣得踹了一腳桌子,聽著咖啡杯摔碎的聲音,他既恨又惱,偏偏無可奈何。
對方根本沒有對他說任何威脅的話,就連一個臟字都沒有出口,可是他卻害怕了,畏怯了。人家連看都懶得看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他拿什么跟人斗?!
他眼前又浮現(xiàn)十幾年前那一幕,他故意從樓梯上摔下來,嚴穆就那么站在樓梯上,背脊挺直,神情冷淡,看他的眼神沒有不屑也沒有別的情緒。那時候他還小不懂那是什么,只是討厭嚴穆看自己的那種眼神。
現(xiàn)在他才明白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原來對方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中,誰會把路邊的鵝卵石看在眼中呢?
“先生,宋家母子這邊,需要再做些什么嗎?”嚴穆坐進車里后,穿著西裝的司機壓低聲音道,“我怕他們不甘心?!?
“不必了,”嚴穆回頭看了眼咖啡廳,此時宋君嚴正在埋頭撿那些資料,“他們不是蠢人?!边@對母子想要的無非是錢,知道再鬧下去不僅沒有錢,甚至連自由都沒有以后,只怕躲都來不及。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后,嚴穆突然開口道:“告訴他們,下午六點之前離開京城,如果他們不愿意離開,這輩子就不用走了?!?
宋君嚴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留在小陸身邊做鄰居了。
“是,”西裝司機點了點頭,副駕駛上的保鏢拿出手機,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陸承余正處理好幾份文件,準備放到總裁室去,結(jié)果出門就見嚴穆從外面回來了,他笑著道:“穆哥,你總算回來了,這里有兩份需要你緊急簽的文件?!?
嚴穆接過他手里的文件,翻了一下后,掏出筆幾下簽好,“你叫他們上來拿吧?!?
“算了,我還是拿到秘書部讓他們傳真過去吧,”陸承余扭了扭脖子,“我處理一天的資料,也需要走動走動?!?
點了點頭,嚴穆見陸承余好像有些疲倦,便道:“那好,你注意身體。”
“沒事,”陸承余擺了擺手,進了電梯后,才打了個哈欠。雖然嚴穆今天出去了一天,作為助理他不會蠢到去問這些事情。不過他見嚴穆回來時的神情沒有異樣,應該也沒什么大事。
剛把資料給了秘書部的人,轉(zhuǎn)頭還沒有走出幾步,他就遇到了人事部的經(jīng)理,記得當初他的實習合同還是由這位負責的,當下便笑道:“杜經(jīng)理有事來找曹秘書長?”
“我來拿一份表格,”杜鵬看清問話的是陸承余后,頓時滿臉是笑道,“陸助理這是打哪來?”
“我?guī)屠习迥眯〇|西下來,”陸承余知道杜鵬這人有點像墻頭草,不過本職工作做得還不錯,又是個有些手腕的,所以面上對他還是客客氣氣的,“杜經(jīng)理忙,我就不打擾了?!?
“不忙不忙,”杜鵬摸了摸沒有多少頭發(fā)的腦袋,“陸助理才是真正的大忙人。”
陸承余又跟杜鵬客氣了兩句,進了電梯后,還能看到杜鵬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經(jīng)理,他不是才進公司半年時間,怎么老板這么信任他?”杜鵬身后的職員有些不敢置信道,“咱們公司的女職員提到他,一個個都臉紅心跳的,真不知道是發(fā)了什么瘋?!?
“你這小子知道個屁,”杜鵬看了眼四周,發(fā)現(xiàn)走道上沒有人聽到這個職員的話后,才壓低聲音道,“這個人不簡單,能力那是這個!”他翹了翹大拇指,“知道?”
職員點了點頭,心里卻有些感慨,陸助理能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讓公司這么多人承認他的能力,這本來就是超級牛叉的一件事情,他進公司已經(jīng)一年多時間,發(fā)展得還算不錯,可是跟人家一比,簡直都快比成渣了。
下午陸承余打車回家,剛走到門口,就被劉大叔拉住了,“陸先生,你樓上那位宋先生搬走了。”
“搬走了?”陸承余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昨天晚上宋君嚴才挑撥他與嚴穆之間的關(guān)系,對方還沒有看到結(jié)果,怎么就走了,“什么時候走的?”
“今天中午他一回來,就匆匆忙忙收拾東西走了,下午來了搬家公司把里面的家具全部搬空了,”劉大叔皺眉道,“那樣子,好像是忙著逃難似的。陸先生,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奇怪?”
“管他是什么人,現(xiàn)在搬走了我們也好放心,”陸承余在劉大叔期待的眼神下嘆了口氣,“上次你跟我說起他那些行為,我一直都在擔心,幸好現(xiàn)在搬走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