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
朵彩換了一身黑紅相間的長裙,恢復了幾分神采,而她傷勢未愈,依然顯得虛弱。她之所以現(xiàn)身,是與幾位好友相見。
羌齊與居右、奎炎、邛山圍坐一旁,詢問相關的原委。獲悉她渡劫的兇險,以及意外遇到于野,均為她慶幸不已。只是奎炎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使得她又羞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而說起昆宿山的遭遇,各有不同。
羌齊與居右被木玄子鎖了命魂,不得不任人擺布。朵彩與水芹以姐妹相稱,并得以外出修煉閉關,故而雙方對于昆宿山的看法不一。前者對于木玄子恨之入骨,她卻惦記著水芹姐姐的好處。
“木玄子師徒,均為虛偽之輩。有生之年,羌某不愿踏入昆宿山半步。”
“也不盡然,水芹姐姐心地善良,若非她的傳身教,朵彩難以化神,她與我有再造之恩?!?
“朵彩,水芹為何這般待你?”
“姐妹投緣而已!”
“呵呵!”
“妹子,水芹并非一個簡單的女子!”
“奎炎大哥,你何時學會以貌取人?”
“我跟頭領學的,沒錯!”
“哼,他并非圣人君子!”
“哎呀,我妹子真的吃虧了?”
“呸……”
洞外的一株老樹下,于野獨自盤膝而坐。
當青衣被迫罷手,他見好就收,及時離開云家?guī)X,并狂遁了萬里之遠,遂找了個山谷躲了起來。一是讓朵彩與幾位好友相聚,再一個,稍作歇息,梳理思緒,然后返回魔域。
之前曾經想過走一趟青云山,卻不知具體所在,紅衣的信簡也被毀了,又不知歸元子的下落,他只能打消了個念頭。
青衣與紅衣!
霓裳雙姝,果然是名不虛傳。
紅衣的強大,始終令他敬畏不已。從前以為她是煉虛高人,看來還是低估了她的修為。誰想青衣更勝一籌,即便是全力一戰(zhàn),他也未必能夠取勝。尤其那個女子的神通多變,堪稱難得一見的對手。
不過,青衣并非沒有短處。其性情執(zhí)拗,不善辭,也不懂陰謀與變通之術,更像是一個任性之人。而合體的修為與仙尊弟子的身份,足以支撐她的為所欲為。
青魂針?
一線織陰陽,一針斷魂腸,青云羅天地,清風化霓裳!
青衣的神通,名為青魂針,與劍氣相仿,卻傷人神魂,所向披靡,一擊致命,更為詭異可怕。
應該到了初冬時節(jié),樹木的霜染斑斕,已變成了滿目的枯黃,便是所在的山谷,也是一片的荒涼。
于野抬眼遠望,猶自心緒難寧。
他曾經以為,他只是修為不濟。而木玄子與丁吾,讓他見識到了神通的玄妙,青衣一個女子,所施展的手段更是令他相形見絀。
沒有翻天地與九冥塔,他如何自保?倘若再次遭到幾位高人的圍攻,又該如何取勝?
歸根究底,還是他神通的威力不夠強大。
于野想到此處,撩起大袖,舉起右手,屈指輕彈。
一道劍氣破風而出,勁道凌厲,又一道劍氣作響,龍虎幻影相隨,緊接著三道、四道、五道劍氣接踵閃現(xiàn),又相繼合為一體,化作一道數(shù)丈的殺氣沖天而去,憑空卷起隱隱的風雷之聲。他再次嘗試屈指一彈,第六道劍氣尚未成形,已在風中崩潰殆盡。
于野默然片刻,揮袖一甩,雙手掐訣,虛空一指。
五丈方圓之內,天地斷絕,隨之禁制延伸,景物扭曲變化,四方一片蕭殺,緊接著森然的黑暗籠罩而去,并有點點真火閃現(xiàn),彷如混沌變化、乾坤翻轉,而一陣狂風過后,所在的山谷漸漸恢復了原有的荒涼與寂靜。
于野收起法力修為,輕輕緩了口氣。
剛剛施展的七殺劍訣,已修至第五式,將殺。第六式的魔殺,尚缺火候。唯有六劍合一,方能顯示出七殺劍氣的真正威力;
而他的天禁術,從困字訣,修至禁、惑、神、鬼的境界,目前已堪堪踏入煉字訣。
倘若七殺劍訣與天禁術修至大成之境,能否破解青衣的青魂針?
于野忽然嘴角一撇,暗暗搖了搖頭。
他好歹也是兩域至尊,六尺男兒,卻總想著怎么對付一個女子,真的很丟臉!
三日后。
于野飛上半空,往南而行。
朵彩,被他收入九冥塔的日輪天,其中妖氣彌漫,不管是閉關療傷,還是行功修煉,皆事半功倍。
羌齊、居右與奎炎、邛山,則被收入御靈戒。
人多不便行事,他選擇獨自趕路。
輿圖所示,前方有個柏溪城,應為昆宿山所轄,且去城中打探一二,再借助傳送陣前往天絕城,便可直達魔域邊界。
一次偶然的嘗試,讓他有了遁行天外的神通,一日飛行數(shù)十萬里,只在等閑之間。而除非迫不得已,他不敢故技重施,一是動靜太大,不易辨別方向,再一個,也是怕驚動仙域高人而弄巧成拙。
而青丘山的關山長老已先行一步,他并不急著趕路。
柏溪城,臨水而建,方圓七八里,城墻三丈,四周建有角樓,乃是一座仙凡混居的古城。
于野喬裝成筑基修為的靈山弟子,直接來到了古城之中。
與妖城、或魔城不同,或許是遠離戰(zhàn)亂的緣故,仙域之城的戒備松懈,仙凡自由出入。
于野找了家客棧落腳,又找了家酒肆。
酒肆門前,他守著一張桌子,一壇老酒與兩碟菜蔬,自斟自飲,怡然自得。
一個人,輕松自在。
倘若旁邊坐著奎炎、邛山,兩個家伙嗓門大,又喜歡尋釁生事,難有片刻的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