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何意?”
赤離愕然不解,詫異道:“咦,你的戒子藏在何處?”
之前在街口查驗之時,于野的手上什么都沒有,而此時依然雙手空空,他卻不理不睬,緩緩起身走開……
接連數(shù)日,封城如舊。各家各戶不得出門,整個見月城沉寂異常。不過,還是有風聲傳來,說是死了數(shù)人,卻一直追查不到兇手,懷疑城內(nèi)出了內(nèi)奸,于是從上至下徹查每一位魔修。
城北,一間洞府之中,兩位老者與一位中年男子在商議對策——
“此前搜查凡人之時,倒也順利,誰想這邊防備松懈,反而出現(xiàn)狀況?!?
“據(jù)幸存弟子證實,賊人足有四、五位,不僅修為高強,而且來去無蹤。不用多想,定是妖域之人作祟?!?
“妖修顯然喬裝成我魔修弟子,奈何從上至下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如今只得繼續(xù)封城。”
“而封城多久,三月、還是五月?幸虧城主外出未歸,否則他必然大怒!”
“居右,你有無良策?”
“是啊,你當年雖然落敗,卻熟知妖修的手段……”
兩位老者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便是居右。
而城中共有五位魔將,兩位跟隨羌齊城主外出,如今只有他與兩位老者看守見月城。而七年前他敗走妖域之后,他便一直郁郁難消。
“這個……”
居右稍作沉吟,道:“賊人必然有備而來,急于趁亂行事,你我不妨以靜制動,反其道而行之!”
……
半個月后,封城仍在繼續(xù)。
各家各戶雖然不能出門,日子倒也平靜。
一個月后,沒有營生進項,缺了柴米度日,凡俗的生計艱難。兩個月后,斷炊的住戶不斷有人沖上街道乞討吃食,當場被巡街的魔衛(wèi)誅殺。
城中漸漸混亂起來……
這一日,油鋪的后院,隔壁的鄰居趴在墻頭低聲乞求,朵彩遞過去一盞油燈,隨后無奈地擺了擺手。鋪子里的各種油脂早已告罄,點燈的燈油更是點滴不剩。
赤離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很是焦慮不安。
朵彩走到石桌旁坐下,也不禁嘆了口氣。
再有幾日,便到了昊石城主約定的最后期限。而見月城依然陣法緊閉,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邊的人也進不來,又如何潛入地下毀去靈脈?一場唾手可得的功勞便這么化作泡影,著實令人郁悶不已。所幸魔修沒有再次搜城,否則她與赤離未必能夠蒙混過關(guān)。
“哎呀,既不搜城,也不開啟城門,這般封城何時方休?”
赤離在發(fā)著牢騷。
“一旦逾期,又斷了聯(lián)絡,勢必認定你我三人失手,幾位城主便將離去……”
朵彩同樣憂心忡忡。
“你我三人……還有一位呢?”
赤離微微一怔,抬腳走向另外一人居住的屋子。
朵彩恍然大悟,跟著走了過去。
“咣當——”
門扇打開。
一位老者坐在榻上,像塊沒有生機的石頭,若非親眼所見,竟難以察覺他的存在。只見他緩緩睜開雙眼,不悅道:“我老人家膽小,受不得驚嚇!”
“哼!”
赤離哼了一聲,道:“封城至今,你我毫無作為,日期將近,已是迫在眉睫,你……”
“我怎么了?”
于野似乎茫然不解,道:“你二人斬殺巡城管事,驚動了整個魔城,招來全城搜捕,如今又害得城中餓死了人,豈能說是毫無作為呢?”
赤離惱怒道:“這般錙銖必較,著實無趣!”
朵彩倚在門旁,附和道:“他裝老賣老日久,愈發(fā)心胸狹窄!”
便于此時,加持法力的話語聲響徹全城——
“即日起,撤銷封城令……”
與之瞬間,院外與街道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與歡呼聲。
赤離面露喜色,道:“機不可失,我這便前往城外聯(lián)絡昊石城主,兩位靜候佳音——”話音未落,他已匆匆沖出了院子。
朵彩轉(zhuǎn)身來到院子里,看著無遮無擋的明媚天光,也不禁愁眉舒展而長長舒了口氣。
撤銷封城令,意味著城門開啟。一旦聯(lián)絡到幾位城主,便著手毀去魔城的陣法。持續(xù)兩個半月的潛伏與守候,終于等來了撥云見日的這一刻!
“朵彩姑娘!”
有人終于走出了屋子。
朵彩回頭一瞥,嫌棄道:“這段日子以來,你老人家始終躲在屋里,我與赤離幾近忘了你的存在,是否有失孝道???”
“一對不肖子!”
于野站在屋子門前,依舊是老氣橫秋的樣子。
朵彩頓時瞪起雙眼,便要發(fā)作,忽又臉色微變,失聲道:“出了何事……”
越過院墻看去,可見數(shù)十道人影直奔這邊撲來。
與此同時,明媚的天光驟然消失。顯而易見,整座魔城已再次籠罩在陣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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