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四人在飛。
沒有赤離的跟隨,行動方便了許多。
至于他為何離去,無人知曉。
便是賴冕也變得有些古怪,他在四鳴鎮(zhèn)的時候,與文桂竊竊私語,隨后又跑到酒肆飲了一壇酒,竟然帶著滿臉的殺氣。
此時,他獨自御風(fēng)飛在前頭,依舊是沉默不語。
嗯,每個人都有自家的心事。
于野踏劍飛行之際,一邊打量著賴冕的背影,一邊想著他的心事。
見到于天師,著實歡喜不已。那位老友不僅結(jié)成金丹,而且成了仙門的長老,終于在燕州有了一塊立足之地。鐵杉也成為了元嬰高人,并且重新創(chuàng)立了飛云門。假以時日,詹坤順利結(jié)嬰,再加上荀原、令狐北,來自蘄州的五位伙伴均有所成。
不過,詹坤跑到哪里去了?
兩個時辰之后,前方傳來隱隱的雷聲。
“轟隆隆——”
天色依然晴朗,雷聲卻是隱隱約約、時斷時續(xù),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邊,又仿佛來自群山之間。
又過去半個時辰,天上烏云橫起,崇山峻嶺朦朧起來,而斷斷續(xù)續(xù)的雷聲也變得更加清晰。
隨著成施抬手一指,眾人往下飛去。
轉(zhuǎn)瞬之間,落在一處山谷之中。四周奇峰聳立,霧氣彌漫,再加上沉悶的雷聲,彷如風(fēng)雨欲來。
“就此往前,便是落雷谷。谷內(nèi)方圓千里,地勢險峻,禁制重重,倘若貿(mào)然飛入其中,或?qū)⒃庥隼讚舳蠊y料。據(jù)說雷池所在,更是兇險萬分。各位且看,那便是進出落雷谷的唯一途徑——”
所在的山谷,位于群峰之間,僅有百丈大小。而西側(cè)的峭壁之間,裂開一道丈余寬的縫隙,如同一道山澗通往群山的深處。
卻有數(shù)十個金丹、筑基修士聚集在山澗前,或是遍體鱗傷,或是神情疲倦,或是躍躍欲試,顯然是已走出落雷谷,或即將尋幽探奇的各方仙門弟子。
“于師弟——”
人群中有位中年男子在招手致意。
“詹師兄——”
竟然是詹坤!
詹坤與賴冕、文桂、成施拱了拱手,又與于野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的山腳下。
“我雖提前動身,卻白跑了一趟,沒找到歸元子,聽說他失蹤了!”
“啊……”
詹坤之所以提前離開蟠龍寨,便是受于野所托,搶先一步找到歸元子,讓他遠遠地躲開賴冕。
而那個老道失蹤了?
“據(jù)我打聽得知,在兩個月之前,平陽子長老便已帶人來到此地。而歸元子與兩位師弟先行入谷,說是尋找雷擊木,兩位師弟安然無恙,他卻意外失散,至今生死不明。平陽子入谷尋找,與天府門、天同門的弟子發(fā)出沖突,如今困在雷池難以脫身。鄂安、應(yīng)齡已前去接應(yīng),詳情不得而知!”
“有勞詹兄!”
“你該如何應(yīng)付賴冕與紅衣前輩?”
“嗯,天要打雷下雨,隨它去吧!”
“兄弟,我擔(dān)心……”
“你猜我在途中見到了誰?于天師……”
“哦,他是否安好,快快說來聽聽……”
詹坤轉(zhuǎn)憂為喜,與于野敘談不停。
賴冕,默默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
文桂與成施與各家弟子寒暄,借機打聽相關(guān)的消息。
烏云彌漫,天光黯淡,一時分不清是午后、還是黃昏,再有持續(xù)不斷的雷聲,使人心神悸蕩而煩躁不安。
片刻之后,文桂與成施提出進入落雷谷,于野與詹坤也想尋找歸元子的下落,賴冕則是不置可否而只管默默跟隨。
一行五人踏入山澗。
山澗狹長,碎石遍布,溪水流淌,穿行其間,猶如鉆入一道巨大的石縫之中。
約莫百丈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只是霧氣濃重,似有雷光在遠處閃爍,時斷時續(xù)的雷聲在天地間回蕩不絕。
“成師弟,你我該往何處?”
文桂詢問道。
成施卻搖了搖頭。
沒有輿圖,也不知道途徑,面對如此神秘陌生的所在,著實叫人茫然無措。
詹坤微微一笑,道:“倒也簡單,循著雷聲而去便是!”
“嗯,所有理!”
文桂抬手一揮,道:“成師弟,探路——”
成施拋出一道劍光,飛身而起。而剛剛飛出去八九丈高,霧氣中突然光芒一閃,緊接著“咯喇”一聲炸響,頓時將他凌空劈落下來。
與此同時,霧氣籠罩的亂石堆里沖出兩個男子,其中一人叫嚷道——
“步行尚且難逃落雷轟頂,豈敢御劍高飛……
竟是兩個金丹修士,卻衣衫破碎,情形狼狽,慌里慌張的穿過山澗而去。
成施已從地上爬起,雖然沒有大礙,卻灰頭灰臉,很是狼狽不堪。
“于師弟……”
文桂看向于野,又看向詹坤,悻悻道:“罷了,誰讓我是師兄呢,便由我來探路!”他催動法力護體,小心翼翼地踏入霧氣之中。幾位同伴隨后而行,有了前車之鑒,皆不敢相距太近,以免遭到落雷轟頂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