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從陳懷楚嶄露頭角時候,他便經(jīng)常提起陳懷楚,每次都會引起很多同事的稱贊,說他慧眼識珠,可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純純是想炫耀,本來都不愿意搭理。
可耐不住陳懷楚太爭氣了!
時不時就搞出一個新的成果,以至于張偉再次提起時,他們心里哪怕再是不愿,嘴上也不爭氣的感慨羨慕起來,而老張也就越發(fā)得意。
他就喜歡看這些人明明嫉妒他,卻又奈何不了他的模樣,這種感覺,簡直比他自己拿了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還要爽。
畢竟老話都說了,自己牛不算牛,帶出來的弟子牛,那才是真的牛!
老張又假模假樣的謙虛了幾句,迎來了在座教授們內(nèi)心吐槽嘴上恭維的話,而此時的陳懷楚則是趁著他們吹牛聊天的時候,坐在劉建為院士旁邊,和他低聲聊了起來。
“劉教授,這次是啥事?”
陳懷楚問道。
“也沒啥,主要是我要退休了,臨走之前,和大家再聊一聊?!眲⒔樾呛堑恼f道。
“啥?”
陳懷楚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太突然了,讓他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劉教授,燧人堆馬上就建成了,您怎么這個時候要退休?!”
“實在堅持不住了??!這兩年身體越發(fā)不好,都去醫(yī)院住了好幾次病床,渾身上下全是病,記憶也跟不上了,光是處理一些日常的行政事情,今天上午做了啥,下午就忘得差不多了,這還怎么搞研究?”
“所以我就想著,與其還待在這個位置上,倒不如主動退下來,將機會讓給年輕人。”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劉建為面上依舊是笑呵呵,但神色卻帶著一些落寞。
歲月如刀斬天驕,時間是生靈最大的敵人。
哪怕如劉建為這樣的專家,年輕時意氣風發(fā),將一輩子都投身在可控核聚變的研究上,可終究還是敗給了時間。
陳懷楚還想再勸說,可看著劉建為院士頭上已經(jīng)徹底全白的頭發(fā),以及那臉上的道道老人斑,心中頓時涌現(xiàn)出無盡的酸楚。
那些想說的話,也徹底說不出來了。
“不用傷心,不用難過?!眲⒔榕牧伺年悜殉募绨?,含笑道:“我雖然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但看到還有你這樣的年輕人在努力著,心里很高興,因為這代表著我們的事業(yè)依舊有人在繼承,僅此一點,就足慰平生?!?
“至于其他的,我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我這一生都奉獻出去了,也做到了我這一代人所需要做的事情,完成了我這一代人所需要完成的使命?;仡^看去,沒什么值得遺憾的,如果非要說遺憾的話,無非就是還沒有看到燧人堆的建成,但這也不是問題,畢竟我只是退休了,又不是死了,等到燧人反應堆建好了,我還能再來看看嘛。”
“而且退休了也好,退休了就能好好養(yǎng)病,平時打打拳,練練養(yǎng)生功,好好保養(yǎng)身體,還能活得更久一些,說不準有生之年還有機會看到可控核聚變實現(xiàn)商業(yè)化,這可是一個大好事,你說是不是?”
陳懷楚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木然的點點頭。
……
咚咚!
就在大家還在閑聊的時候,劉建為手指敲了敲桌子,全場隨之安靜了下來。
“這次請大家過來,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事,主要還是我個人的原因?!?
劉建為坐在會議桌的中心,面對著眾人,笑著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近來身體不太好,已經(jīng)多次住院,實在無法主持燧人堆的建造項目,于是和上級部門請示后,決定退出燧人堆的項目團隊,同時卸任燧人堆總師的身份。另外,有關領導在咨詢了我的意見后,我推薦了孫國強院士擔任燧人堆總師,同時增添陳懷楚擔任燧人堆項目的副總師!”
“孫國強院士大家都熟悉,也是在可控核聚變領域扎根數(shù)十年的老一代研究員,一輩子產(chǎn)出了諸多成果,為我國可控核聚變的研究做出了突出貢獻,所以我推薦了他們擔任總師。至于陳懷楚……”
說到這里,劉建為頓了頓,又道:“小陳同志想必大家也都了解,雖然年輕,但在可控核聚變行業(yè)也多次取得了重大突破,特別是這次燧人堆的建造,其中的主框架就是由小陳同志負責!”
“這次我推薦增添他為副總師,也是有一部分原因在此!”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考慮到我們的科學研究,不僅要行穩(wěn)致遠,更是要有沖勁和干勁?!?
“陳懷楚同志自從加入等離子所以來,其努力大家有目共睹,研究能力也得到了驗證,讓等離子所的同事和上級領導們頗為認可,我相信咱們燧人堆有孫院士和周院士這樣的舵手,也有陳懷楚這樣的干將,再加上大家團結一心,我們正在建設的燧人堆一定會圓滿完成建造,并且順利完成它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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