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學院,距離訓練場最近的,是醫(yī)院。
這也可以保證在訓練和實戰(zhàn),學員無論發(fā)生什么意外,醫(yī)院內(nèi)的醫(yī)生都可以第一時間接手傷員。
醫(yī)院很小,不掛牌,看去像是一個普通的白『色』小樓,共五層,佇立在夜幕,顯得很精致。
這里平日里基本也不會有太多病人。
但只要進了醫(yī)院,差不多都已經(jīng)可以算是重傷。
東皇殿的幾個核心成員,如今都住在這里。
李天瀾面無表情的站在醫(yī)院大廳里,等待著緩緩下降的電梯。
直到現(xiàn)在,他的心情都很平靜。
平靜的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
消失三年,他不曾跟任何人聯(lián)系過,也沒想過東皇殿。
他什么都沒想,內(nèi)心只有武道。
這樣的情況下,甚至東皇殿會消失,會解散,李天瀾都不會覺得意外。
他沒想到東皇殿還繼續(xù)存在,甚至成了如今年青一代的四大勢力之一。
他所謂州天驕的光環(huán)不可能讓東皇殿走到這一步,特別是在他消失之后。
這是東皇殿寥寥幾位核心人員不斷努力的結(jié)果。
東南特戰(zhàn)總部已經(jīng)成立。
有官方不動聲『色』的壓制。
身邊還有虎視眈眈的另外三大勢力。
東皇殿的日子不好過。
否則幾名重要人物也不會重傷。
重傷很好。
只要還活著,只要沒有減員,那很好。
如同他對莊華陽說的那樣:我回來了。
他已經(jīng)回歸,一切都會改變。
電梯下降到一樓。
電梯門打開。
一名三十歲左右,極美卻又極冷的女子從電梯里走出來。
女子氣質(zhì)成熟,但皮膚卻依舊嬌嫩細膩,她的相貌很漂亮,身材也豐腴誘人,可彌漫在渾身下的那種冷漠與驕傲卻足以讓大多數(shù)男人退避三舍。
李天瀾看了她一眼,稍微愣神后,發(fā)現(xiàn)忘記了對方的名字,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道:“秦老師?!?
“天瀾?啊,不,少城主?!?
秦珂似乎也有些意外,盡管已經(jīng)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但見到李天瀾本人,她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驚喜:“聽畫雨說你回來了,歡迎回來?!?
“謝謝?!?
李天瀾點點頭,他知道秦珂因為劫的關(guān)系加入了嘆息城,以嘆息城的底子,秦珂雖然不是驚雷境巔峰,但也是很重要的人物了。
“拜天被推進去檢查了,你怕是見不到他。許褚他們在五樓,六病室,我剛剛從那出來,聽說你重傷了古云俠,正打算過去看看,解決了?”
秦珂輕聲問道,她似乎想微笑,但嘴角揚起的角度卻太過僵硬。
兩人第一次的見面本來不算愉快,如今卻在同一個勢力,秦珂的內(nèi)心極為復(fù)雜,而且這些年來她習慣的用冷漠態(tài)度去對待一切,似乎已經(jīng)忘了怎么笑。
“解決了。”
李天瀾點點頭。
他的話音剛落,訓練場的方向猛然震動起來。
李天瀾不動聲『色』。
秦珂卻愕然轉(zhuǎn)頭。
透過醫(yī)院巨大的落地窗,她清晰的看到了訓練場的情況。
訓練場在夜『色』一片深沉。
可夜幕卻亮起了光。
幽藍『色』的雷霆在滾動的狂雷肆無忌憚的蔓延盛放。
雷光照亮了蒼穹,訓練場到處都是一片閃耀。
威嚴而厚重的巨大劍鋒在雷光成型,力劈而下。
轟然的巨響,隔著距離,秦珂的視線里只有不斷炸碎的電芒與火花在到處飛舞,一時間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象。
“帝道劍?!是誰在那?”
秦珂下意識的驚呼道。
但他的問題卻沒人回答。
李天瀾已經(jīng)走進了電梯。
電梯直五樓。
兩手空空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李天瀾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合適,他數(shù)著病室來到六病室前,隨手推門走了進去。
六病室是套房。
精致的客廳里空無一人。
客廳深處的病房里隱約響起了說話的聲音。
李天瀾的眼神悄然柔和,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面積很大。
甚至外面的客廳還要大不少,這本來是個單間,但此時卻已經(jīng)擺放了三張病床,許褚和寧千城分別躺在病床,手腕還掛著吊瓶,最里面的病床才擺過去,
似乎是給李拜天準備的。
虞青煙正坐在寧千城身邊,三年過去,當初還稍顯青澀的少女青春依舊,但卻多了些許成熟的韻味,她的臉『色』有些憔悴,但此時笑容卻很歡快,正在跟寧千城說著什么。
天空學院實戰(zhàn)課課程小組的組長白幽冥隨意的靠在房間的墻壁,拿著水果刀給水果去皮,她看去有些慵懶,但身那種淡然而凜冽的殺意起過去卻更加的濃烈。
聽到房門的響動,幾人同時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口。
李天瀾站在那,目光看著病房里的每一個人,笑的從容而平和。
病房里安靜了一瞬。
李天瀾主動開口,笑道:“好久不見。”
“『操』!”
原本沉默寡『性』子沉穩(wěn)的寧千城直接爆了聲粗口,笑罵道:“這誰?趕緊提醒我一下,這么長時間沒見,我要不認識了。”
“李大哥!”
虞青煙站起身來,聲音歡快。
許褚叫了聲少爺,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身子剛剛一動,白幽冥已經(jīng)把去了皮的水果丟了過去。
蘋果砸在許褚的頭彈飛出去老遠,許褚重新躺下,但卻依舊看著李天瀾,笑容憨厚。
哪怕剛剛夜畫雨已經(jīng)說了李天瀾回歸的消息讓眾人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見到李天瀾,幾人還是異常的驚喜。
“我回來了?!?
李天瀾輕聲道,他看了看寧千城和許褚,主動問道:“傷勢怎么樣?”
“我還好,大師兄傷勢較重。”
寧千城搖了搖頭,眼神閃過一絲寒光。
跟有可能進入無敵境的李拜天起來,寧千城在天資無疑要略差一些,現(xiàn)在也只是超越了燃火境巔峰,即將進入驚雷境而已,只不過他的心態(tài)卻始終平穩(wěn)如一,根基深厚,雖然現(xiàn)在只是半步驚雷,但起一些初入驚雷境的高手卻也差不到哪去。
李天瀾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寧千城的傷口。
寧千城穿著一件寬大的病號服,拉開他的前胸,一道有些飄忽的劍傷頓時出現(xiàn)在李天瀾面前。
這是一道從肩膀直接劃過胸口,蔓延到了肋骨的劍傷。
傷口極為深刻,但軌跡卻極為飄忽。
這樣的傷口,有些常識的人都會清楚,這不是被劍鋒所傷,而是被劍氣所傷。
李天瀾眼神光芒流轉(zhuǎn)。
看著這道傷口,他甚至可以清晰的腦補出寧千城受傷時的場景。
那是一道清晰而迅猛的劍光。
劍光穿越了很遠的距離,卻以最快的速度出現(xiàn)在寧千城面前。
寧千城沒有選擇防御,而是本能的進攻。
劍光一瞬間劈斬在寧千城的身,直接斬開了他身前的防護。
寧千城偏移身體。
于是那一劍落在了他肩膀,將他整個人斬飛出去,整道劍光直接印在了他胸前。
李天瀾的眼神依舊平靜。
但平房內(nèi)的空間卻不動聲『色』的變得沉重起來。
空間悄無聲息的向著李天瀾匯聚。
李天瀾柔和的看著寧千城胸前的傷口。
“還有嗎?”
他突然問道。
寧千城有些不自然的換了個姿勢。
這一瞬間,他竟然有些緊張。
在李天瀾平靜的表面下,他卻隱約感受到了極致的兇戾與殘忍。
那是足以撕裂一切的冷酷和憤怒,肆無忌憚,猖狂而陰冷。
“真正的傷勢是在后背。”
許褚突然沉聲道:“少爺,千城后背那一劍是替我擋下的,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可能回不來了?!?
李天瀾身體動了動。
他沒去看寧千城背后的那道傷口,也不需要去看。
寧千城和許褚躺在這里,這任何傷口都有說服意義。
虞青煙將自己的椅子遞給李天瀾。
李天瀾隨意的坐下來,看了看重傷的兩人。
他能看出無論是許褚還是寧千城,兩人都是新傷,最起碼受傷時間并不長。
“是宋詞?”
李天瀾想著自己剛剛聽到的議論,微笑著問道。
白幽冥突然覺得病房的氣溫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