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終究沒有霸氣到不管不顧將王月瞳日后再說的程度,但也沒有拒絕小公主的留宿,窗外大雨,小公主行李都拿過來了,再把人趕回去,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嚴(yán)重,他不想做,更不忍心。
寧千城說的沒錯,到了晚十點鐘,幾天沒有回宿舍的李拜天顯然打定了主意繼續(xù)在外面浪到底了,根本沒有回來的跡象,還在企圖跟虞青煙拉近距離的寧千城也沒回來,一切看去挺順利。
但最不順利的是虞青煙卻過來了。
李天瀾也不清楚寧千城自己呆在女生宿舍是不是淚流滿面,反正他這個旁觀者都替寧千城覺得蛋疼。
吃過晚飯后,王月瞳開了燈,靠在李天瀾身看了會電視,隨后拉著虞青煙光明正大的進(jìn)了李天瀾的臥室休息。
李天瀾重傷痊愈,渾身下簡直精力無窮,干脆放棄了睡覺的打算,掏出劫給他的紙袋,默默研究。
洲第一刺客的畢生武學(xué)精要何等珍貴?
而且還是數(shù)百年來最不走尋常路的第一刺客,這一份武學(xué)精要,無論到了誰手里,都可謂幫助極大,流傳到外面,絕對是能引起眾人廝殺的秘籍一樣的東西。
李天瀾抽出這份讓他覺得既沉重又溫暖的資料,默默觀看。
一片并不美觀但字里行間卻都透著極致凌厲和殺意的字跡直接出現(xiàn)在李天瀾面前。
劫給他的武道精要并不厚重,白紙黑字,可李天瀾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一片字跡背后那血淋淋的殺機,并非狂躁熱血,而是一種陰冷的,只屬于刺客和殺手的隱忍和風(fēng)華。
李天瀾內(nèi)心迅速冷靜下來,看著面前這份被無數(shù)人傳的神乎其神的資料,看著劫今后入無敵的最大資本。
從某種意義來說,劫是眾多殺手和刺客的信仰這種說法并沒錯,但卻不全對。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信仰,是因為他的武道。
因為他的九字真。
誅,戮,影,滅,瞬,裂,禁,御,遁。
劫的一生之武道,都在力求殺意,求最強的爆發(fā)和進(jìn)攻。
屬于他的九字真之,御字訣主防御,影字訣和遁字訣主閃避,瞬字訣求速度,禁字訣則試圖演化為無敵境高手的領(lǐng)域。
這五字之外,只剩誅,戮,滅,裂四字,四字的背后,全部都是一往無前的殺心與兇狂。
自身成領(lǐng)域的無敵境強者,如古行云,如司徒滄月,求的是武道圓滿。
而出手動天地的無敵境強者,則求的是勢與意的巔峰。
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歸納到戰(zhàn)神圖,便是平衡篇和巔峰篇的區(qū)別,只不過巔峰篇劍意巔峰。
而劫的九字真,求的卻是殺意巔峰。
自多年前開始,劫已經(jīng)沖破了御氣境的偽無敵境,在這條道路朝著無敵境一路高歌,到目前為止,誰都不知道劫距離真正的無敵境到底還有多遠(yuǎn),但隨著他的影子和九字真越來越完善,他的一身絕學(xué),遲早會變成無敵境的絕學(xué)。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劫會成為由御氣境入無敵的開創(chuàng)者,這條道路或許有艱難險阻,有荊棘叢生,但他的成功,卻足以證明武道的另一片世界,他一步一步走到無敵境的經(jīng)驗,也許會成為由御氣境入無敵境的具體步驟。
這意味著什么?
如何從驚雷境巔峰入無敵,目前整個黑暗世界都是沒有具體說法的,那種只可意會不可傳的感覺太過模糊,最終都被歸納到氣運,機緣之類的范疇,所以驚雷境才會成為武道四境的頂峰。
如果劫能夠走出另外一條道路來的話,毫無疑問,他絕對會成為殺手界的一代宗師,影響深遠(yuǎn)。
九字真,九式絕學(xué)。
任何一名刺客或者殺手,無論遇到任何情況,幾乎都能在九字真找到最合適的反擊方式。
沖刺,突圍,閃避,群殺
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一切都近乎完美,這是殺手和刺客們夢寐以求的絕學(xué),甚至堪稱殺手界的圣經(jīng)都不為過。
李天瀾瞇著眼睛,眼神愈發(fā)沉寂。
隱隱約約,他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劫的道路,沉默潛伏,陰冷刺殺,全身而退,他似乎從不存在,又無處不在,那是屬于頂級刺客的光芒,靜時泯然眾人,動時凌駕終生。
李天瀾面前,有一道大門仿佛在無聲無息間開啟,只等著他一步邁入。
他的眼神越來越亮,呼吸卻越來越緩慢,整個人的心神仿佛已經(jīng)徹底沉浸在了這一份武道精要之,進(jìn)入了一種半思索,半冥想的狀態(tài)。
這陰冷詭異的刺客之道,一旦跟他現(xiàn)在所走的道路相結(jié)合,那會是什么場景?
時間在逐漸沉寂的宿舍流逝著。
窗外持續(xù)了數(shù)天的大雨漸停。
深沉的夜色彌漫。
夜深人靜。
直到朝陽初升。
李天瀾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沙發(fā),動也不動。
住宅區(qū)外由安靜逐漸變得繁華。
在李天瀾的床睡的極為安心的王月瞳美滋滋的走出臥室,看到坐在沙發(fā)的李天瀾,她微微愣了下,眨巴著眼睛輕聲道:“師兄,早啊。”
李天瀾沒說話。
“你不是一夜沒睡吧?”
王月瞳繼續(xù)道。
李天瀾一動不動,還是沉默。
“生氣啦?”
王月瞳輕笑一聲,甜膩道:“生氣了晚你臥室睡啊,我昨晚睡了一夜,可香了?!?
李天瀾繼續(xù)沉默。
安靜的客廳,他的呼吸消失,心跳似乎也已經(jīng)完全停止。
隨著走近而注意到這一幕的王月瞳表情巨變,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這根本不是冥想可以解釋的狀態(tài),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下意識的要伸出手去抱李天瀾。
李天瀾身體不動,任由王月瞳的手伸過來,穿過他的心臟。
無聲無息。
沒有鮮血噴涌,沒有頹然倒地。
李天瀾還是那個姿勢,王月瞳的手伸過去,猶如穿過了一片虛影。
王月瞳猛然轉(zhuǎn)頭。
視線,李天瀾的身影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出現(xiàn),還是那個姿勢,從頭到尾,沒有發(fā)出絲毫的聲響。
李天瀾身旁的虛影還在,清晰真實,栩栩如生。
一時間客廳內(nèi)仿佛出現(xiàn)了兩個李天瀾,一模一樣。
王月瞳一臉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面前的影子。
她的手掌在虛影穿梭而過,沒有帶起絲毫漣漪。
原本凝實的影子在她的手掌收回之后微微波動了下,隨即散了。
王月瞳渾身的汗毛幾乎都要豎了起來,她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算他們北海王氏也要正視的人物。
劫。
在北海王氏,她的父親王天縱重視劫的程度甚至還在司徒滄月這個無敵境高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