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的感知何等敏銳?不等燃火說話,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松手道:“抱歉,秦總?!?
“沒關(guān)系,如果你愿意的話,以后可以直接喊我微白?!?
秦微白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語氣柔和的說道。
“秦總這名字不好,哪里是微白,簡直是白里透紅,風姿無雙啊?!?
李天瀾強迫自己恢復鎮(zhèn)定,笑呵呵的開口。
燃火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強忍住出聲呵斥的沖動,內(nèi)心卻已經(jīng)對這個敢出調(diào)戲自己老板的土包子不滿到了極點。
秦微白的眼神劇烈恍惚了一下,這一刻,連李天瀾都能清晰的感覺出來面前這個完美的女子心思似乎已經(jīng)不知道飄蕩到了什么地方,不過她很快回神,輕笑道:“我們車再說。”
李天瀾點了點頭,在周圍行人羨慕嫉妒的目光跟著秦微白一起鉆進了奧迪的后排。
臉色愈發(fā)冰冷的燃火發(fā)動車子,車輛迅速出了車站,進入了華亭寬闊整齊的街道。
車子后排,秦微白坐進車內(nèi)的第一時間從身邊拿起了一個極為厚重的筆記本,藍色的封皮顯得老舊,她動作輕柔的打開翻了翻,里面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紙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跡,秦微白將筆記本合起來拿在手,語氣輕柔道:“去吃點東西?”
“好。”
李天瀾直接點點頭,他從李村出來的時候一共只帶了幾百塊的鈔票,買完車票之后兜里還剩下可憐兮兮的三塊五毛錢,在車一份盒飯都他媽要五十,李天瀾忍到現(xiàn)在,確實是餓了。
“我們?nèi)ビ菔铣运椒坎?,然后給你準備一些生活用品,明天我?guī)闳ヌ炜諏W院安排你入學。天瀾,在華亭,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會盡量解決,我的手機會二十四小時開機,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秦微白撫摸著手里的筆記本,看著身邊的李天瀾,語氣很是認真。
嗅著身旁佳人的淡淡幽香,看著視線這張如夢如幻的臉龐,李天瀾的心跳再次加快,他強迫自己轉(zhuǎn)移了視線,點點頭道:“我明白,謝謝秦總?!?
秦微白皺了皺眉,顯然對秦總這個稱呼不是很滿意,但卻沒多說什么。
李天瀾也沉默下來,有些出神的看著車窗外的華亭。
鱗次櫛的高樓大廈,呼嘯來去的車來車往,衣著光鮮的行人在街道漫步,老人牽著孩童的手,歡聲笑語。
還有在邊境很少感受到的和煦陽光。
一幕幕盛世景象在車輛的前進不停倒退。
李天瀾眼神恍惚,有些蒼白的臉色復雜而哀傷。
他再次想起了那個他從未見過的父親。
二十年前,他的父親曾是洲最頂尖的特戰(zhàn)人員之一,但在他職業(yè)生涯最巔峰的時期,他卻以最為屈辱的方式死在了洲與安南國的邊境。
罪名是叛國。
證據(jù)確鑿。
如果那件近年來影響最大的叛國案不曾發(fā)生的話,他從小到大的生活,很可能會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跟車窗外的這些人一樣,甚至還要更好。
他不覺得窗外的高樓大廈和車來車往有多么誘人,但這個常年生活在茂盛森林里的土包子卻第一次覺得,有陽光,有歡聲笑語的地方,才是人住的地方。
眼前這一幕幕的繁華盛世,是他曾經(jīng)做夢都想象不到的美好場景。
李天瀾突兀的想到了邊境的營地,想到了父親叛國后,那些跟著爺爺一起將自己放逐在邊境多年的老兵,想到了葉東升的話。
葉東升說可以努力為父親翻案,還他一個清白。
如果父親當年真的是清白的,那當年的叛國案,到底是誰造成的?
又是誰殺了自己的父親?
“他們是誰?他們到底想干什么?這一切都是為什么?”
他們是誰,李天瀾還不知道,但他卻可以肯定,如果這個他們真的存在,那么對方絕對有著站在這座城市,甚至站在整個洲國巔峰的實力。
窗外的景象愈發(fā)繁華。
李天瀾緊緊抿著嘴唇,內(nèi)心有壓力,但更多的則是無窮的斗志。
“你在思考什么?”
身旁始終將視線放在李天瀾身的秦微白突然開口問道。
“他們不應該生活在那種地方,真的不應該?!?
李天瀾眼神死死的盯著窗外的一切,喃喃自語道。
秦微白清冷精致的臉龐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她像是聽懂了李天瀾的意思,又像是沒懂:“有人說華亭這座城市,是落寞千年,輝煌一紀,這是一座零度崛起的跡之城,天瀾,這個評語如果放在你身,你覺得如何?”
落寞千年,輝煌一紀
李天瀾眼神依舊看著窗外,平淡如水
,微笑道:“我哪有這個本事?”
身側(cè),秦微白輕輕嘆息,下意識的翻開了手已經(jīng)有些年頭的厚重筆記本。
泛黃的紙張,數(shù)百字躍然紙,像是某個人的一篇日記。
平心而論,紙的字跡并不算漂亮,但卻有著一種撲面而來的凜冽鋒芒,一筆一劃都力透紙背,字字如刀劍,鋒銳無匹!
秦微白的視線停留在日記的最后一句話面,怔怔出神。
“那日光下的一切,都是虛妄。我從黑暗來,帶著永恒的威嚴?!?
(讀者群歡迎各位大俠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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