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一生中從未遇過如此高強的敵手,不由得暗暗心驚。此時他已知對手的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但要制勝自己,卻也決非易事。當(dāng)下使出生平之力,奮力拼搏,另一邊悟空凝神接戰(zhàn),見招拆招,毫不示弱。
王重陽的掌法飄渺凌厲,屬陰柔一路;悟空的拳法兼具大金剛?cè)膭偯吞茁放c兩儀拳的柔和勢道,剛?cè)岵⒅?,陰陽互濟,每每后發(fā)先至,恰似將王重陽克制住。王重陽越斗越心驚,斗到七十余招,已漸感吃力,而對方拳勁中似乎還留有綿綿余力。心道:“如此下去,我有敗無勝,只能跟他拼內(nèi)力了。”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氣,右掌霍地打出,已使足十成勁力。悟空只感到一股渾厚無比的力道涌來,將自己全身籠罩住,登時十分難受。
王重陽這一掌氣勢猛烈,勁力非凡,純粹內(nèi)力之拼,已無拆解可,當(dāng)中實無半分取巧余地。悟空自然識得他的用意,立時鼓足勁力,一拳打出,與王重陽掌力相交。啪的一下,兩人身子均是一晃,退后半步。
王重陽這一驚非同小可,掌法不敵也還罷了,這先天功才是自己的生平絕學(xué),威力遠在履霜破冰掌之上,此刻全力施展出來,居然奈何不了對手,不禁愕然。
此時此刻,王重陽已無半分制勝把握,但自知不能落敗,口中大喝一聲,提氣大踏一步,雙掌奮力推出,已竭盡全力。悟空同樣大喝一聲,全力迎擊。本料這兩股巨力相撞,定會發(fā)出巨響,哪知四掌悄沒聲息地貼住,相互凝持。如此相持有一盞茶時分,王重陽漸感內(nèi)力消減,但對方掌中勁力兀自綿綿不絕地涌來,竟似渺無止境。王重陽吃驚之余,鼓起最后一股強勁,忽地逼將過去。
王重陽這一擊已是最后的決勝關(guān)鍵,但覺對方的力道微微減弱,漸漸被自己強勁逼回。王重陽繼續(xù)催勁,不料自己的內(nèi)力猶如擊入大海,無影無蹤。這感覺一閃而過,驀地里仿似一個狂潮涌來,一股強勁反彈出來,王重陽再難支持,喝的一聲急退三步。那邊悟空也是大叫一聲,退后四五步。
王重陽霎時間只覺胸口氣血翻騰,全身乏力,仿如虛脫,一口氣竟提不起來。悟空站定后,略一停頓,便即向桌子走去。眾人“咦”的一聲,眼見悟空抻手去提酒碗,王重陽竟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其實王重陽何嘗不想去阻止他,但苦于缺氣乏力,一時間連跟腳跟也抬不起來,眼白白看著對手把酒喝完,無能為力。
全真六子均是心下大奇,剛才的內(nèi)力比拼,明明是師父勝勢,不料他不但沒乘勝追擊,反而刻意相讓,當(dāng)真讓人摸不著頭腦。至于他為什么相讓,六子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