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得令!”一個武將抱拳道,隨后舉起櫻槍喊道,“弟兄們,殺!”
十騎沖上田坎,沿著小路以稀疏的隊(duì)形,向前慢跑。最前面的一騎沖至百步左右,立刻拍馬加速,大喊著沖過去??罩幸魂嚰革w來,不一會兒,那騎兵連中多箭、摔進(jìn)了稻田里。馬也中箭嘶|鳴,踩進(jìn)了稻子之中。
第二騎隨后沖至,又中箭落|馬,空馬沿著小路,奔過了稻田。
“唉!”在平安身邊有個軍士握緊拳頭,緊張地錘了一下手心。但平安依舊面不改色,安靜地等待著。稻田里的人沒死,還在淤泥里掙扎著往回走。征日陸師是京營精銳,裝備十分精良;騎兵們都披了鐵甲,似乎并未被射中要害。
第二個小旗隊(duì),也隨后上了田坎,陸續(xù)拿著槍盾出發(fā)了。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兩股小隊(duì)明軍騎兵、陸續(xù)沖到了稻田旁邊,那些日軍弓箭手被追得四處逃跑。平安這邊的騎兵,趁勢不斷沖了過去。日軍的一股步兵喊叫著、向田坎這邊沖來。明軍各處的小隊(duì)在武將的吆喝下,很快合攏成稍大股的馬群,然后直撲日軍援軍側(cè)背。
場面逐漸開始混亂,越來越多的明軍騎兵、沿著狹窄的田坎小路沖過了稻田。
平安也隨后沖了過去,他率親兵直撲一群亂糟糟還沒散開的日軍陣隊(duì)。一群鐵馬像沖進(jìn)了羊群一樣,很快驅(qū)逐開了一條道,平安揮舞著鐵斧,重斧沖擊力太大、沒人能招架得住。他左手的圓盾也是鐵鍛的,偶爾擋一下倭刀、直接把敵兵的刀給崩斷了。
“鐺!”平安輕飄飄地拿著鐵圓盾擋開一把倭刀,那武士在旁邊一個踉蹌。就在剎那之間,平安的身體一側(cè)掛在馬上,扔了圓盾的同時、一把擰住了那武士的盔甲,將那人給提了起來。戰(zhàn)馬“嘶”地一聲,劇烈搖晃著斜沖出去。
“平將軍,山上大股敵軍下來了!”有人喊道。
平安抬頭看了一眼,轉(zhuǎn)頭道:“鳴金收兵?!?
“得令!”親兵應(yīng)道。
平安拿斧背在懷里的武士頸窩上輕輕一敲,一邊跑馬一邊喊道:“南邊!帶上受傷沒死的弟兄,走了!”
身邊的騎兵隊(duì)齊聲吶喊:“全軍南撤!”
各處奔襲沖殺的縱隊(duì),漸漸向大旗合攏,陸續(xù)向林子里奔了進(jìn)去。日本國的喬木林,樹木似乎長得很稀,騎兵從林子里跑路,并不會有甚么阻擋。
眾軍紛紛拍馬撤離戰(zhàn)場,離開了山腳一段距離,平安才勒馬停下。
平安調(diào)轉(zhuǎn)馬頭,張望了一番附近的這座山,說道:“守高地,易被圍困啊,死地一處?!?
部將問道:“平將軍,咱們要圍住這座山嗎?”
平安愕然道:“幾百人怎么圍?趕緊找個四面通達(dá)的地方扎營,先盯著這股日軍。萬一他們還有別的援軍,咱們可以伺機(jī)退走。”
部將忙道:“將軍英明?!?
平安將懷里昏過去的武士扔到了馬下,說道:“弄醒,那個誰會說鳥語的,死了沒有?”
過了一會兒,一個沒穿盔甲的漢子騎馬而來,下馬向平安行禮。
平安大搖大擺地在馬背上道:“問問,他們是要去哪?”
那漢子嘰里咕嚕說了一通,但是武士一聲不吭、置若罔聞。
平安又道:“你告訴他,咱們還俘虜了不下百人。最后問他一遍,如果別人先說出消息,就把他的雙手雙腳砍了喂狗。”
沒多久,翻譯便稟報(bào)平安:“這些人馬是志摩郡的守軍,得到了大內(nèi)盛見的撤軍命令。他們要撤到缽伏山南麓的山谷中,在那里構(gòu)筑多道防壘,就地防守道路。小的問他,缽伏山在哪里。他說在此地的東邊,乃通往粕屋郡平原的必經(jīng)道路?!?
平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派出三路信使,去告訴盛將軍,咱們?nèi)ダ彿侥厦嫔焦攘恕E沙鲆粋€小旗隊(duì),送傷兵去大營找自家弟兄。召集弟兄們,出發(fā)?!?
周圍的人們無不驚訝。因?yàn)槠桨裁看螞Q策,時間實(shí)在太短,一般人對此很容易有兒戲的感覺。
一員部將道:“困在山上的敵軍怎辦?”
平安道:“那是日軍將領(lǐng)考慮的事。”
部將又問:“俘虜怎辦?”
平安道:“穿盔甲的砍了,掛竹片的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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