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日,謝承澤每天罵罵咧咧,臭罵這群庸臣目光短淺,哀嘆老天爺不長眼,自憐自己空有一身才華而無法施展,惹得大臣們對(duì)他更是避之不及。
當(dāng)然,也有腦子不好使的大臣,愿意投效謝承澤,卻被謝承澤滿口嫌棄,氣得甩袖而去,反投向太子一脈。
“唉!嗚呼哀哉!”謝承澤坐在冰涼的木椅上,舉杯對(duì)月,搖頭嘆氣,“何人懂吾?唯有盛郞!”
說完,狠狠灌了一口烈酒,便被辣得兩只小眼睛都蜷縮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攢過勁兒了,這才轉(zhuǎn)頭對(duì)著正在畫畫的胡來喊道,“胡來!你畫完沒有?”
“快了快了,殿下莫急?!焙鷣硖蛄颂蚬P尖,在紙上又是飛快地畫了幾筆,將謝承澤的神韻給勾勒了出來,“好了,殿下快來驗(yàn)貨。”
謝承澤放下酒杯,走了過去,在被盛世淮那邊教訓(xùn)不準(zhǔn)再寫話本后,昔日的“話本”儼然進(jìn)化成了“話本2.0”,不僅原本書冊(cè)的紙張大小變成了畫紙那般大,還增加了圖畫加以渲染閱讀氣氛,反倒更是有趣了。
就是……
“你這畫得有點(diǎn)抽象啊?!敝x承澤彎下腰,湊近那張巨大的畫紙瞇了瞇眼,“我記得你畫功了得,描繪人物惟妙惟肖,怎么這個(gè)畫得這么……”
他的胳膊腿兒怎么畫得都跟蘿卜一樣?
而且這畫風(fēng),好像京城那些略帶顏色的話本里,男女交纏在一起的蘿卜腿畫風(fēng)……
“你竟然拿那種話本畫風(fēng)來畫本殿下?!”謝承澤難以置信地看著胡來,“你還有多少馬甲是本殿不知道的?”
胡來這次鎮(zhèn)定多了,并且反將一軍,“什么那種話本?哪種畫本?殿下不妨細(xì)說?!?
謝承澤:……“那你畫這么丑干什么!”
“給敵人畫那么傳神作甚,湊合湊合得了?!焙鷣硖蛄颂蚬P尖,又添了幾筆,“等您什么時(shí)候登基,下臣必定為您畫一副驚世絕作,永流傳后世——”
謝承澤:“再提登基,扣你兩月月俸:)”
“噢噢噢,下臣掌嘴?!焙鷣磉B忙拍拍自己的嘴,而后將謝承澤剛剛喝酒買醉說的話,添在了畫紙上,“您的盛朗看到了,一定會(huì)高高興興來看您的?!?
當(dāng)日,記載著這期間與二皇子來往臣子記錄的書冊(cè)、哦不,畫冊(cè),便送到了盛家私府。
“大人!那胡來,把二皇子的行記送來了,只是……”
盛世淮淡然轉(zhuǎn)頭,便看到來送信的大臣,懷中抱著一大卷厚厚的畫紙,畫紙橫三尺豎五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買來貼在門上的辟邪圖。
盛世淮:……
這胡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翌日,盛世淮上朝,喜提兩個(gè)黑眼圈,被建帝表以關(guān)心,謝承澤也投來關(guān)切問候,“盛司使莫不是昨夜未睡好?唉,本殿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盛世淮當(dāng)然知道謝承澤為何難以入睡。
如今朝中無人加入他的陣營,自己手底下的人一直按兵不動(dòng),那些墻頭草也被謝承澤“氣”去了太子一派,原本能助他一臂之力的沈淵入獄,也唯有自己這個(gè)掌管鹽鐵司的大官,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讓他可以與太子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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