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巍仰靠在鐵椅上,金屬手銬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像是在為他荒唐的話語伴奏。
“呵,好兄弟?”他嗤笑著掃過沈父扭曲的面容,眼神里滿是輕蔑與不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沈訣,你要真把我當好兄弟,就不應該獨霸北城市場!”
他猛地前傾,脖頸青筋暴起:“你明知道我志氣雄壯,怎么會甘心在你之下?看著你站在頂峰風光無限,我每天都絞盡腦汁,恨不得將你拽下來!”
說到激動處,他劇烈地喘息著,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良心有什么用?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只有利益才是最永恒的!”
“知道嗎?當年偷走你的女兒,看著你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心里痛快極了!”他突然仰頭大笑,笑聲尖銳而瘋狂,在狹小的審訊室里回蕩著,像是自地獄深處傳來的嚎叫:“每次看著你們這些蠢貨四處亂撞,我就在酒會上舉杯慶祝——權力和金錢,就是最好的遮羞布?!?
突然,他湊到防彈玻璃前,鼻尖幾乎要貼上冰涼的鏡面,呼出的白氣在玻璃上凝成霧。
他瞇起眼,從上到下打量著幾乎站立不穩(wěn)的沈父,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沈兄弟,瞧瞧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當年意氣風發(fā)的沈老板去哪了?怎么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
他故意拖長尾音,聲音里滿是嘲諷,爬滿皺紋的臉上笑意也愈發(fā)癲狂:“沈訣,你以為我會愧疚?實話告訴你,每次想起你在警局痛哭流涕,我就覺得自己干了件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哈哈!”
沈光霽站立在原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彌漫。
他看著父親搖搖欲墜的背影,耳畔轟鳴著二十幾年來,母親在病房里面的哭喊。
審訊室的頂燈突然發(fā)出滋滋作響的電流聲,映得陳巍張狂的面容忽明忽暗。
陳巍那張扭曲的嘴臉,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胸腔里翻涌的殺意幾乎要沖破理智的防線。
耳邊沈父捶打防彈玻璃的悶響一聲比一聲重,伴隨著他嘶啞的怒吼:“畜生!你不得好死!”
見狀,老刑警和兩名警員迅速上前,將情緒失控的沈父架住。
“沈老先生,您冷靜點,這里有監(jiān)控?!蹦贻p警員的警告聲混著金屬碰撞聲在審訊室內炸開。
沈光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滔天怒火,轉頭看向沈父:“爸,您先出去,這里交給我?!?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鎮(zhèn)定,卻掩不住微微發(fā)顫的尾音。
待沈父被帶出審訊室,沈光霽緩緩走到防彈玻璃前,拖過鐵椅坐下,金屬椅腳與地面摩擦出刺耳聲響。
他脊背筆直,雙手交疊搭在膝頭,姿態(tài)異常平靜。
隔著防彈玻璃,他與陳巍對視,目光如淬了冰的鋼針,直刺對方眼底瘋狂的笑意:“繼續(xù)說,我倒要聽聽,你還能吐出多少臟東西。”
陳巍晃了晃手腕:“怎么?心疼你爸?”
他歪斜著腦袋,眼中滿是挑釁:“當年我看著他跪在各大寺廟面前,哭著求菩薩保佑的樣子,可比現(xiàn)在精彩多了。”
話音未落,沈光霽突然傾身:“陳巍,你以為用這些話就能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