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烏壓壓一片跪倒的親人,其中須發(fā)花白的外祖父、外祖母格外刺眼,她心頭猛地一揪,也顧不得什么太子妃儀態(tài),連忙快步上前,幾乎是半扶半抱地將顫巍巍的外祖母攙了起來,兩人緊緊摟抱在一起。
外祖母身上熟悉的、帶著淡淡檀香的氣息包裹了她,讓她喉頭哽咽。
“外祖母,熙兒回來了?!彼穆曇魩е灰撞煊X的顫抖,將臉埋在外祖母溫暖的肩頭,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她寧可不要這份高高在上的尊貴,這樣還可以跟親人更親密一些,不必受這君臣之禮的束縛,不必看著年邁的長輩向自己屈膝。這念頭在她心中一閃而過,帶著些許無奈和酸楚。
“都是一家人,何須多禮,快快起身?!瘪阕訚梢糙s緊上前,親手扶起了老將軍,他的動作恭敬而自然,仿佛只是一個尋常的晚輩。
借著攙扶的姿勢,他微微傾身,在老將軍耳畔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外祖父,黑子有信給幾位長輩,我們就是順道回來看看。”這句話既解釋了來意,也瞬間將略顯拘謹?shù)臍夥绽亓思页!?
寒暄完,長輩們便簇擁著胥子澤這個位高權重卻又態(tài)度謙和的外孫女婿熱熱鬧鬧地去往前廳。景春熙則沖侍立在一旁的紅粉使了個眼色,就以看望外甥為由,親昵地拉著封姣姣的手就往她的院里去。
“娘娘怎么不把兩個小公子帶回來?我們家朵朵都說想他們了,前兩日還鬧著帶她進宮呢?!狈怄宦纷撸宦穾еσ鈫柕?,語氣里滿是熟稔,出于身份尊卑,以往再怎么親密現(xiàn)在也尊稱她娘娘。
“那怎么不去?我們朵朵都會想著進宮看望弟弟,你這沒良心的怎么還想阻攔?”景春熙立刻換上了一副責怪的語氣,還伸出手指,帶著親昵的嗔怪在封姣姣胳膊上輕輕掐了一把。
“我~不是~,是又查出有孕了。”*封姣姣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羞澀和無奈。景春熙聞,連忙把拉住她的手改換成了小心翼翼的攙扶,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寶,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來,眼波流轉間帶著戲謔,“你這副身子還真是易孕,怎么大郎哥回來一次就孕一次?”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調(diào)侃。
“我~我哪知道。”封姣姣一下臉就紅了,像染上了天邊的晚霞,連耳根都透出粉色,羞得幾乎要抬不起頭。
“哦!我知道了?!本按何豕室饫L了語調(diào),湊近她,壓低聲音,帶著壞笑,“是大郎哥太厲害了吧!是不是日夜…”她的話語未盡,意有所指。
“你別胡說?!狈怄叩靡话丫蛯⑺鹤永锿?,力道卻不重,更像是姐妹間的玩鬧,一邊緊張地四下張望,生怕旁邊侍立的丫鬟婆子聽見這私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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