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封信而已,誰不會?!本按何蹼m是生氣,語氣依然硬邦邦的,但身體的抗拒明顯減弱了,她順著胥子澤的指引,目光落在了那工整的字跡上,開始一目十行地閱讀。她的背脊依舊挺直,顯露出并未完全消解的不滿。
“倒是寫了一手好的漢字,也不知是誰代的筆。”她的評論帶著挑剔,目光在字里行間穿梭,試圖找出任何矯飾或虛偽的痕跡。
身后的人緊密相貼,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夏衣傳來,胥子澤甚至故意湊近,微涼的唇似有若無地擦過她敏感的頸側,帶著撩撥的意味輕輕吹氣。
在這雙重攻勢下,景春熙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胸中的怒氣也似乎被這親昵攪散了大半,只剩下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
“…明珠妹妹心地善良、處處維護,是俟力發(fā)處于最黑暗、最絕望時候,眼前出現(xiàn)的最明亮的那盞燈?!毙胖械奈淖终\摯而熱烈。
“…如有幸娶到明珠妹妹,俟力發(fā)絕不辜負,后宮僅她一人,…”承諾斬釘截鐵。
“每三年陪她回大慶探望親人,絕不食…”條件具體而明確。
“…立據(jù)為證,如有違反,岳父和大哥們盡可帶兵攻打柔然,絕不反抗,”這最后一句,近乎誓,帶著孤注一擲的坦蕩和決心。
看到最后那句,“求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姐姐成全?!蹦欠Q呼帶著謙卑和懇切,景春熙的目光終于從信紙上移開。
她側過頭,望向也同樣正凝視著她的夫君。胥子澤的眼中沒有了之前的戲謔,而是充滿了理解和一種洞悉一切的沉穩(wěn)。四目相對,片刻的靜默里,某種默契在無聲中達成。
景春熙忽然主動仰起頭,柔軟的手臂環(huán)上胥子澤的脖頸,將自己溫熱的唇印了上去。這個吻不再帶有怒氣,而是充滿了妥協(xié)、信任和交付。
兩人好久才分開,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景春熙將額頭抵在胥子澤的額上,輕輕喘息著,終于低聲道:“就依孝康哥哥,明日我們便回去,先去大將軍府?!?
她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清亮,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和決斷。
看到提前得了消息,本來整整齊齊站在府門口迎接,這會兒卻齊刷刷跪下去的外祖一家,景春熙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