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低垂,夜里暖風(fēng)習(xí)習(xí)。
聽燭一襲卦衣如雪,在星光照耀之下,竟莫名有些晃眼。
此刻。
他凝望著自已掌心,只見那張八卦盤已停止轉(zhuǎn)動,又是低喃一聲“我有一卦,與你……有一點合?”
他抬起頭來,注視著李十五身影,眸中那種晦暗不明寒意和著殺意,好似不經(jīng)意消散一些。
只聽他道“卦宗聽燭在此,你是何人?”
夜風(fēng)拂過,吹得李十五一身道袍獵獵作響。
他眼神不喜不怒,語氣亦是平靜如水“棠城星官白晞麾下,菊樂鎮(zhèn)山官,李十五是也。”
“你這傳聞之中卦宗大少,來我棠城境內(nèi)何干?”
聽燭卻道“我并不知你八字,也并未推算過你之來歷,可為何我會鬼使神差一般說出那一句話?”
他手指摩挲著掌間陣盤“在我卦宗眼里,冥冥之中萬事皆有回響,從沒有‘無緣無故’這個詞,所以……我們是否因為某種原因,有過交集?”
“而這個交集,不一定發(fā)生在‘如今’,有可能發(fā)生在一些冥冥不可說之地?!?
聽燭神色越凝越深,語氣陡然加重“你,是不是認(rèn)識我?”
聽著耳邊之語,李十五眼角一抹笑意漾起。
他俯身拱手:“聽大少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僅憑一卦、一念,便能窺見一些莫須有因果,聯(lián)想到這么多?!?
一旁,云龍子“唰”一聲將手中祟扇打開,白底扇面之上卻是歪歪扭扭八個漆黑大字人狗重逢,無人生還?。?!
云龍子低頭一望,莫名一股寒意自尾椎竄上后頸,讓他整個人頭皮發(fā)麻。
那祟扇上墨跡未干的八個大字在月光下,隱約帶著絲絲血色,不過頃刻之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語氣驚悚,低聲道“妖歌,要不咱們先撤?”
妖歌不以為意“以妖某之智,此行保你無虞就是。”
云龍子嘀咕道“就你,等什么時侯再次‘開智’了再說?!?
他朝著聽燭望了一眼“即使開了智,說不定也比不得這什么卦宗大少……”
妖歌頓時怒目“我可臭,你是在質(zhì)疑我?”
其似乎是意指,云龍子說話陰陽怪氣嘴臭得要死。
也是這時。
一位黑裙女子一步站了出來,她頭頂發(fā)髻斜插著一支鎏金簪子,裙裾隨風(fēng)晃動時閃爍著細(xì)碎磷光。
目中高高在上之意溢于表,帶著一種上位者俯瞰眾生之韻味。
只聽她道“你有一卦,與我八字不合?”
“一個小小筑基之修罷了,也配與我八字不合?”
“你可知世間男子無數(shù),至今無人敢當(dāng)面稱與我八字不合,他們只會猶如豬狗一般,匍匐在我身后搖尾乞我垂憐,奢望我朝著他們落下一道目光……”
“咔……咔!”
忽然間,一道道骨裂之聲宛若炒豆一般清晰響起。
在場眾人神色一凜,目光齊刷刷掃向聲源。
只見李十五右臂朝前伸開,手掌如鉗一般遏住那女子咽喉,將她一點又一點給提至空中。
“咔……咔”
骨裂聲依舊,帶起女子一張姣好面容痛苦到扭曲,四肢更是不停掙扎,仿佛隨時就要窒息一般。
某道君頓時怒喝“你這孽障,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