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又趕緊舉起話筒轉(zhuǎn)述一遍,令她意外的是,住房的那位客人用極快的語速同意了,“告訴他房間號”這句話也語速極快,簡直雷厲風行風馳電掣巴不得面前的這位清俊青年趕緊用火箭一樣的速度飛上去飛到他面前。
接待小姐只好趕快把房間號報給秦珂。
遙望年輕人離去的頎長背影,行走的穩(wěn)健步伐,服務臺接待小姐無法抑制地腦補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當真是腐國來的漢子啊,果然好看的男人都去搞基了嗎?
——可是……明明兩個人都不像受啊。
——不過異國戀依然很萌就是了!=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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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順利來到22層,奧蘭多的豪華套房就在這里。
其實他對奧蘭多依舊是有點陰影的,他到現(xiàn)在都無法忘記這個金發(fā)男人曾經(jīng)兩次把槍口瞄準他,這些場景長期駐扎在他的回憶里,也時常會出現(xiàn)在他夢中,讓他無法釋懷。
2217的門扉是半掩著的,看來已經(jīng)提前被它的主人打開。這種迎接方式像是一種邀請,更像是一種示威。
秦珂踩上門內(nèi)的地毯,兩只腳板底下方的路登時變得柔軟之極。他提了提手上的紙袋,里面的禮物帶著少許的重量和數(shù)百萬的價值量,壓抑在他的指腹上,就仿佛他此刻的心情。
秦珂又往里面走了幾步,房間里暗蒙蒙的,只開著一盞閱讀燈。
過道沒有人,床邊沒有人,身側(cè)的盥洗室也是空空如也。
奧蘭多似乎不在房間?
他難道被放鴿子了?
誰會開著酒店房門放別人鴿子啊,還是說對他完全放心?
真是奇怪的人……
秦珂疑惑著,又朝著房內(nèi)走了一段路,他看見書桌上開著一臺筆記本,屏幕光將它周圍一段略顯陰暗的空間和氛圍打得瑩瑩發(fā)亮。
其實沒人也不錯,剛好把他強塞給爸媽的那些禮物一放就可以了,不需要面對奧蘭多本人,也不必去作太多交流。不假思索,黑發(fā)年輕人走到書桌邊,因為電腦周邊的光線比較明亮,他就將紙袋小心翼翼擱放在此處了,這樣會比較引人注意,對方進房后一眼就能看到。還有就是,禮物過于貴重,而書桌比較靠里面,也因此會更加安全一點。
收手的時候,秦珂的視線淡淡滑過紙袋,再淡淡滑過電腦熒幕……人類的好奇心總是如影隨形,就好比現(xiàn)在,秦珂會不容自主地去窺探奧蘭多的私人電腦一樣。
屏幕上的畫面很普通,一個文檔,白色背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
但這份普通只是針對一般人來說的,對于秦珂,上面的內(nèi)容無異于一個大手勁的巴掌將他瞬間拍醒。
文檔的標題并不醒目,但視力不錯的秦珂還是一眼就瞧見了:npid環(huán)上三矩陣乘積moore-penrose逆的順序律——這是他一直在籌備中的保研課題,用來證明是否存在一個不需要計算矩陣的moore-penrose逆,比較悲傷的是,他、以及他的課題小組卡在了一個比較關鍵的環(huán)節(jié),一直找不到那個能順利證明出來的突破點。
作為一個理學系學霸,在關鍵問題上當然很難保持平日那種沉靜內(nèi)斂的性子了。秦珂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五指攀上奧蘭多的鼠標,一目十行地瀏覽文檔,那些井然有序的公式和文字在滾輪的拉扯中在屏幕上快速閃動著……而將這篇論文大喇喇掛在屏幕上的那個人,明顯心機深厚——因為在閱讀者經(jīng)歷過一系列重要條件的大腦洗劫后,他居然把文章內(nèi)容戛然而止在秦珂那個所謂的“未解之謎”上。
——“是否能夠得到一個不需要計算矩陣的moore-penrose逆,而可以驗證該律成立的等價條件呢。”
這種狀況對于一個求知欲極高的初級學者來說,近乎讓人抓狂!
就在秦珂內(nèi)心狂躁的幾十秒中,制造出這個欠揍場面的始作俑者適時出現(xiàn)了。
他提著兩杯咖啡出現(xiàn)在房門前。
秦珂匆忙松開掐緊在鼠標上的手,看向金發(fā)男人,鎖著眉,看似禮貌實則疏離地說:“奧蘭多先生,你好。”
奧蘭多放好咖啡杯,越過他,一下癱靠回書桌前的皮質(zhì)轉(zhuǎn)椅里。他雙手交叉在桌邊,湛藍的瞳孔微移,朝著電腦屏幕斜掃過去:“我可以告訴你證明過程,秦珂?!?
他叫出秦珂姓名的時候,咬字特地放慢,有種強大而篤定的氣勢。
威脅和利誘,這兩種互不相干的方式,就被他這樣完美地統(tǒng)一在一起。
年紀尚輕的黑發(fā)青年被他吊兒郎當又氣場強健的態(tài)度所懾,克制了一下語氣,才又冷又慢道:“不用,我自己會解出來的?!?
奧蘭多冷呵一聲:“會解出來?不光是你,連同你的你們一個數(shù)學小組都和這個命題打仗拼命快一年了?!?
他怎么會知道?
秦珂不由微微向后挪了一小步,這個動作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只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程度讓人不由自主地畏怯退縮。
奧蘭多知道他父母工作的單位,連哪個辦公室哪個座位都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他也知道他的學校,他的科系,他的小組,他的學習項目——而這一切都不是妹妹提供給這個男人的,因為今天出門退禮前,小珊根本一副被蒙在鼓子里的樣子。
不適合在這里多待了,秦珂匆匆說明緣由:“你強制送到我父母公司的禮物,我已經(jīng)帶回了。先走了,再見?!?
奧蘭多長腿微牽,椅子瞬間帶動他轉(zhuǎn)了個身,他平靜地望著青年一步步走向房門的背影:“作為組長,一年都沒有任何成果和進展,組員都對你很失望吧?!?
秦珂惶然頓足。
金發(fā)男人慢條斯理地陳述著,卻字字句句直刺人心:“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質(zhì)疑自己的智商?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在家人師長的厚望中,同學朋友的羨艷中成長起來的尖子生,最終卻在一個即將到來的學習生涯的至高發(fā)展點,辜負他們的期待?明明喜歡數(shù)學,想要在這方面有所造詣,結(jié)果卻在這種階段就被一道難題無情掐滅希望,是不是過于可悲了些?恐怕你也對這個研究越來越?jīng)]信心了吧,當時是你胸有成竹定下來的課題,你的兩位合作組員都義無反顧,無條件地支持你,協(xié)助你研究,結(jié)果如何?再過半年校方就要驗收成果提供保研名額,你們卻沒有一點進步。而他們兩個,就要從此為你不負責任的選擇和定奪買單,耽誤自己今后的似錦前程?”
“別說了!”垂在兩側(cè)的拳頭勒緊,秦珂回過頭來,低吼帶出的情緒已然讓他的眼眶微微發(fā)紅。
效果已經(jīng)差不多達到,奧蘭多勾起一邊唇角,勝利的笑袒露無遺。
他朝著桌上的咖啡杯揚了揚下巴:“我準備了兩杯咖啡,你可以一邊享受咖啡,一邊聆聽一節(jié)免費的高級課程,”
男人兩指隨意勾起咖啡旁邊的禮盒紙袋,放佛里面裝著的壓根不是價值百萬的奢侈品而只是一些普通便宜的小玩意兒:
“我會極近詳細地告訴你解法,但你必須把這些東西帶回去,重新交還到你父母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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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鐘指針快到十點的時候,秦珊按滅電視機,正要去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準備上床睡覺。
家里大門又一次響了。
秦珊退回原地,再一次看到秦珂回來了。她從墻壁后探出頭,就見她大哥黑著一張臉在換鞋,摘圍巾,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而且更奇怪的地方是,他手里還拎著那只出去時帶著的紙袋。
秦珊很疑惑:“哥你怎么又回來啦,東西也沒送過去?”
秦珂沉聲道:“那位老師助人為樂,兩袖清風,不喜歡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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