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和李筠下班回家后,就打電話叫回了秦珂。
秦珂目前在人大念大三,學(xué)業(yè)不算繁忙。在接到父母的緊急催命c(diǎn)all之后,他就打車回家了,盡管他今天早上才返校。
秦珂到家的時候,秦珊正在客廳沙發(fā)上看電視,她手上攥著一只手機(jī),上下把玩,像是在急不可耐地等著誰回短信。
聽見門響,她訝異地朝著玄關(guān)看去,就瞥見自家大哥已經(jīng)輸完密碼在那換鞋拖了。
秦珊彎腰從茶幾托盤上捏起一瓣撥好的橙子,塞進(jìn)嘴里:“哥,你怎么又回來了?明天不上課?”
秦珂放下雙肩包,脫掉大衣和口罩,掛到門邊的衣架上:“爸媽叫我回來的,說有點(diǎn)急事?!?
“咦,”秦珊嗅到了一點(diǎn)不尋常的味道,今天吃晚飯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老爸老媽有點(diǎn)不對勁,給她添飯也一副欲又止樣,好像有很多事要跟她說,但又迫于無奈一個字都開不了口。她垂眸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繼而才抱了一只靠墊到身前,抬眼問秦珂:“什么事?”
秦珂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回過頭對著他妹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這時,大概是聽見外頭有響動,秦瑞打開臥室門,探出半個身子,喊秦珂:“小珂,過來。”
秦珊扭頭去看他:“老爸,干嘛啊,神神秘秘的!”
秦瑞還在朝著秦珂揮手催他,眼睛卻望著自家小女兒:“一點(diǎn)小事,跟你可沒關(guān)系?!?
“我能參與您們的私下集會嗎?”秦珊眨眨眼。
“小孩子家家就老老實(shí)實(shí)看電視吧?!鼻冂娉厝鹋P房走去,途徑沙發(fā)的時候還順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頭發(fā),如同揉一只好奇小貓的腦袋一般。
沉悶老實(shí)的年輕人很少會做這么親昵寵溺的舉動,由此看來,秦珂的確是個不折不扣地妹控誒。
秦珊還是不依不撓地跪到沙發(fā)邊上,趴著扶手探出身,離她老爹更近了一些:“爸,不會是我媽又意外懷孕了吧,家里都仨孩子了,也罰了不少錢了,您老還這么賣力干嘛。”
秦瑞抽了抽嘴角,不怒反笑:“……看你的電視去!”
說完就帶上了門。
秦珊努努嘴,從沙發(fā)墊子下面拉出手機(jī),發(fā)了條短信給奧蘭多:“我覺得我爸媽今天很奇怪?!?
“uh..”奧蘭多很快給了回復(fù),他的反應(yīng)淡如白開,沒有問“哪里奇怪”,也沒有問“發(fā)生什么事”,好像對這件事本身并無多少興趣。
“他們臨時還叫我大哥回來了?!睉賽壑械呐⒆庸恢巧虨榱悖翢o心機(jī),全盤托出。
“哦。”
奧蘭多居然回了個漢字!將秦珊的注意力瞬間全部吸引過去:“咦,你居然會打中文了?”
dearhubby:“下載了一個中文輸入法,試試效果?!?
秦珊迅速馬屁精狗腿子附體:“老公真棒!真·學(xué)神!才一個晚上沒聊天漢語水平就突飛猛進(jìn)!”
dearhubby:“哦。”
秦珊:“……奧蘭多,跟你商量個事兒,能不能不要一直‘哦’啊,這個字在咱們中文里名聲很不好,是冷淡,是敷衍,是應(yīng)付,是模棱兩可,是語焉不詳。很不禮貌的,尤其用在和熟人聊天里面,足夠以最大的效果來澆滅!踐踏!對方的全部熱情!”
奧蘭多:“哦,thiswordattractsmore(我更喜歡這個字了).”
秦珊怒:“bye.”
說完再見之后,秦珊氣鼓鼓地把手機(jī)揣回沙發(fā)墊,沒有再回奧蘭多這個賤人一個字。大概半集電視劇的光景,爸媽臥室的房門動了動,大哥秦珂從那里面走了出來。
他左手還拎著一只精致的包裝紙袋。
秦瑞和李筠緊跟其后。
秦珊的目光從大熒幕逡巡到他們?nèi)齻€身上:“散會啦?”
“嗯,”李筠應(yīng)著,走到她身邊坐下,隨意問:“那小子這兩天住哪了?”
秦珊沒料到老媽會突然關(guān)注起大仇家奧蘭多的情況,以為情況有所好轉(zhuǎn),忙不迭回答:“希爾頓?!?
“噢……”李筠意味深長應(yīng)著。
“哎呀呀,您終于肯紆尊降貴見他啦?”秦珊感覺從茶幾上取下一只甜柑,把皮撥得齊齊整整的,托在掌心送到她老媽面前獻(xiàn)殷勤:“這個蘆柑就拿來孝敬我們通情達(dá)理的老媽了!”
李筠不動聲色朝秦珂使了個眼色,后者匆忙抬腿,朝著正大門走去。隨后,女人才微微挑了挑細(xì)長的柳葉兒眉:“沒說要見他,我就這么隨口一問?!?
昂揚(yáng)的臉色瞬間坍塌,神采暗淡下去,秦珊長嘆一口氣:“好吧?!?
她隨即注意到秦珂好像又要走了,連忙問:“大哥又要出去了?”
秦珂拉開鞋柜取出球鞋:“回校,今晚寢室要查房的。老爸臨時找我回來也是為了托我順路帶禮品給一位熟人?!?
秦珊遠(yuǎn)遠(yuǎn)看著蹲在地上系鞋帶的黑發(fā)青年:“誰啊?!?
“一個老師,前不久托關(guān)系讓老爸臺里在我們大學(xué)做過節(jié)目,一直沒送東西感謝他。”秦珂臉不紅心不跳波瀾不驚地撒謊完畢,開門道別:“走了。再見,小珊,周末哥哥再回來看你?!?
秦珊揮揮手:“嗯,拜拜,我也會想你的?!?
大哥走后,秦珊一直牢牢盯著電視,看起來一派心無旁騖狀,但其實(shí)她心里正拼命梳理著今天所發(fā)生的一系列詭異事兒。
這中間的蹊蹺絕壁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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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讓我們看看被父母賦予重任的大哥這會已經(jīng)到哪了吧。
他此刻已經(jīng)站在希爾頓酒店的大堂前臺,正在禮貌地向前臺接待打聽奧蘭多的房間號。
接待他的那個妹子很正氣地說:“我們酒店不會隨意向任何人透露客人的入住信息?!?
秦珂在待人接物方面向來不驕不躁,只沉靜如水道:“我和奧蘭多先生是熟人,你可以先和他通個電話,詢問一下,他應(yīng)該會同意我過去?!?
接待小姐被他的態(tài)度感染,好脾氣地?fù)艽蛄藠W蘭多的房間號,響了兩下,那邊就很快有人接起。
特別記住了這間房住著的是一個英俊多金的英國人,接待小姐操著一口流利的……中式英語,用柔得能掐出水的嗓音問:“先生,您好,是這樣的,前臺這里有一位先生說是您的朋友,正在向我們詢問您的房間號?!?
接待妹子短暫地停頓一下,望向秦珂:“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秦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