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無意間路過雜草叢生的王府花園,見老四在啃一個很大的桃,他想去提醒他,草叢里蛇多,剛開口就看到老四把桃藏在身后,然后謊稱在園子里捉蟲。
七八歲的孩子,撒謊手段還不算高,但他沒有拆穿。
這么多年過去,這個孩子撒謊的手段變得高明,野心也大了。
他們父子之間,已經(jīng)沒有多少話可說。
“父皇何必在維持慈父的假面?”云延澤開口了:“要殺要剮,兒臣悉聽尊便。反正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現(xiàn)在沒了我做你寶貝兒子的攔路石,你也就安心了?!?
“你做不了渡卿的攔路石。”隆豐帝平靜地開口:“朕從未這么想過。”
“是啊,在你眼里,除了云渡卿,還能看見誰?”云延澤嘲諷一笑:“把我們關在宮里,為云渡卿在宮里舉行大婚儀式,還把太子才能居住的麒麟宮收拾出來給他住,不就是想冊封他為太子?!?
“你說得沒錯,朕的確想立他為太子?!甭∝S帝徐徐點頭。
這么平靜又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讓云延澤所有抱怨與不滿堵在嗓子口,說與不說都顯得尷尬。
最后,他嗤笑一聲,不再說話。
“陛下,出事了!”
聽到這聲驚惶的呼喊,云延澤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雙目灼灼看著隆豐帝,不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的父皇,聽到最偏愛的兒子,死去的消息,會崩潰成什么模樣?
“何事?”隆豐帝看向連滾帶爬跑進來的太監(jiān)。
“宸王殿下他、他……”
云延澤再也控制不住,笑出了聲。
“殿下他把您精心為皇后娘娘培育的青龍臥墨池牡丹摘下來,給王妃簪花了!”
“你說的是哪盆牡丹?”方才還喜怒不露于色的隆豐帝,臉色瞬間變了。
小太監(jiān)抖著肩膀:“青、青龍臥墨池?!?
那可是陛下親自培育,打算送給皇后娘娘的,沒想到就這么被殿下禍禍了。
禍禍完就算了,還嫌棄顏色不夠鮮亮,配不上王妃的如緞青絲,不過這話他不敢跟皇上說。
“父皇,兒臣攜王妃給父皇請安?!卞吠鯛恐林樾ξ刈哌M殿內,朝隆豐帝作揖行禮:“父皇安?!?
“父皇安。”玖珠行了一個萬福禮,鬢邊的青龍臥墨池花瓣輕顫,襯得她的臉更加嬌嫩。
隆豐帝目光掃過兒媳鬢邊的牡丹花,最后目光落到兒子身上,深吸兩口氣:“大晚上的,請哪門子安?”
請什么安啊,是來氣得他睡不著覺才對。
云延澤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凝滯,他看著活蹦亂跳的云渡卿,瞪大了眼睛。
他為什么還活著?
為什么還能活著?!
“這不是聽說四哥在這里,兒子就過來看看嘛。”宸王伸手扶了一下玖珠鬢邊的牡丹花:“剛才見太央宮園子里的牡丹花開得好,就順手摘了一朵。不過這顏色老氣了些,還是童子面跟二喬給我們家小豬簪花好看?!?
小太監(jiān)偷偷看了眼陛下,在心里叫苦。
五殿下,您可就少說兩句吧。
隆豐帝被氣笑了:“嫌老氣你還摘?”
那么多牡丹不摘,偏偏就摘他養(yǎng)的這一盆,分明就是這混小子故意的。
宸王笑出聲:“這是父皇親手養(yǎng)的,自然與其他花不同?!?
隆豐帝拿起桌上的奏折欲砸,又怕奏折邊角傷到他,最后在桌上抽了兩張紙,捏做一團,朝他砸去。
紙團砸在宸王胸口,并不疼,他裝模作樣捂著胸口:“父皇,兒臣今晚本來就很難過,你還拿東西砸兒臣,兒臣真是傷上加傷。”
隆豐帝又砸了一個紙團在他身上,把手負在身后,神情嚴肅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麒麟宮方才制服了一名刺客?!卞吠蹩聪蛟蒲訚?。
云延澤沒有躲閃他的視線,反而笑了:“五弟真是命長?!?
“托父皇與我家小豬的福,活得好好的。”宸王俯視著他:“讓四哥失望了。”
“你竟然派人刺殺你弟弟!”隆豐帝抬腳欲踹。
“父皇,放著讓兒媳來?!本林榱闷鹑箶[,抬起腳踹在云延澤后背上。
咚的一聲。
殿內的幾人就看到四皇子原地飛了起來,隨后腦門磕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重響。
四皇子落地那一刻,頭上的發(fā)冠,叮叮咚咚蹦出老遠,最后撞到墻角才停下。
“為父皇分憂,是兒媳應該做的?!本林榉畔氯箶[,嬌憨地笑了,朝隆豐帝行了一個福禮,貼心地問:“踢一腳是不是不太夠?”
“???”英明神武,喜怒不形于色,仁德沉穩(wěn)的隆豐帝,此刻臉上的神情,茫然又呆滯。
“兒媳懂了?!本林辄c了點頭,再次撩起了裙擺。
“小豬,小豬。”宸王拽住她的手腕:“算了,算了?!?
再踹,就要出人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小豬:我不是在踹人,我是在為父分憂。
云小五呱唧鼓掌:我媳婦兒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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