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指著周淮青控訴,“它是你的狗,肯定只聽你的話。”
這一點也不公平,他們主仆兩個人合起伙來欺負她勢單力薄。
原本溫順趴在地上的金毛,站了起來,朝著溫黎怒吼,“汪?!?
溫黎見狀再次坐下,眼淚含在眼眶里,欲掉不掉,無聲地扒拉著盤子里的荷包蛋。
整個溏心都流淌在了外面,看上去不太美觀,就像她此時此刻雜亂不堪的內心。
昨天明明他們都已經說好了,現(xiàn)在又突然反悔,就算是想要捉弄人也不應該挑這個時辰,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可偏偏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溫黎扔了手中的叉子,徹底沒了胃口。
周淮青看著心煩,不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擺得幾分架子,讓她自作聰明地以為自己能滿足她提出的條件,并能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
“所以你能怎么辦?”
瞥了眼溫黎在他面前故作委屈的模樣,薄唇輕啟,“打算繼續(xù)哭給我看?”
嗤笑了一聲,是冷嘲熱諷。
“我沒想哭?!?
原本確實是不想哭,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忍不住了。
溫黎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它卻很不爭氣地奪眶而出,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多,一滴一滴地落在餐桌上,化成一灘水,霧茫茫。
她是真委屈,至于到底在委屈些什么,溫黎自己都有點弄不清楚原因。
她對周淮青好像確實總是格外抱有不同于旁人的特殊念想,總覺得他肯定會同意。
所以才會腆著臉來找他,忽略了他們之間的本質關系,其實并不熟。
周淮青嘆了口氣,偏開視線不想看她,還是不忍心從旁遞了張紙巾給她。
溫黎賭氣沒有接。
他也不慣著,“溫黎,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是江臣,任你隨意玩弄感情的公子哥,我沒那么多耐心,會愿意花時間來哄著你、捧著你?!?
周淮青把手里的紙巾不留情面地甩在她面前,“別在我這里耍你的大小姐脾氣。”
溫黎紅著眼睛,臉上掛著斑駁的淚痕,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突然開始對她疾厲色的周淮青,陰沉著一張臉,不知道又在發(fā)哪門子的狗脾氣。
最后視線和他齊平,處于同一高度上,一字一句地反駁,“我沒有玩弄他的感情?!?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憑什么這么評價,又憑什么坐在這里對她指手畫腳。
周淮青冷笑,“沒有嗎?”
接著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當初為什么要選擇和他退婚?一回國后又馬不停蹄地跟他和好,現(xiàn)在出了事,不去找他商量卻跑來找我談交易?”
“溫黎,你拿我當什么?”
周淮青接二連三的質問下,臉上并沒有展露任何憤怒的情緒,是面色如常下的波瀾不驚,讓人置身冰川深處,冷得發(fā)抖。
溫黎想開口解釋,也許是想大聲反駁,可她不能,也沒有立場。
站在周淮青的角度,他的理解沒有錯。
他的話淺顯易懂,邏輯嚴密,就像溫水煮青蛙,又或是把藏在無菌環(huán)境下,精心培育多年的心血,嘩啦一下全抖了出來,裸露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