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笑聲一出,滿殿嘩然。
跟上次柳輕絮展露才藝比起來,這次涉及到皇室子嗣被偷,其在場人熱鬧的程度一點都不輸上一次。
而柳輕絮,再一次成了事件的風(fēng)頭人物!
可她跟上次一樣,從容地接受著所有人注視,也毫不避諱地掃視著殿中所有人的反應(yīng)。
突然,她盯著殿門,嬌喝,“站住!”
眾人下意識隨著她眸光望去,只見一名小太監(jiān)正準(zhǔn)備出殿。
一晚上沒開口的燕巳淵突然出聲,冰冷的嗓音繞梁入耳,全場清晰可聞。
“這是準(zhǔn)備向誰報信?”
那小太監(jiān)先是停下腳步,隨著瑧王這一出聲,他身子一抖,轉(zhuǎn)過身就朝他們跪下,“稟瑧王殿下,奴才內(nèi)急。”
柳輕絮笑了笑,轉(zhuǎn)身面朝燕辰豪,“皇兄,殿外的情況在場的人不知,殿內(nèi)的情況殿外的人不知,若此時有人離開……”
后面的話她有意沒說完。
可滿殿的人,能入皇家宴席的,會有傻子嗎?
誰敢說自己聽不懂?
現(xiàn)在不管是進(jìn)殿的還是離殿的,都有通風(fēng)報信的嫌疑!
燕辰豪龍顏沉冷,揚聲威喝,“沒朕的允許,誰敢擅自離殿,九族論斬!”說完,他朝那小太監(jiān)抬手一指,“拿下!”
御前侍衛(wèi)就在殿門邊,聽到令聲,立即將那小太監(jiān)制服住。
小太監(jiān)驚恐的求饒,“皇上開恩……奴才不是要去報信……奴才冤枉啊……”
但沒人聽他的,更沒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有些人扭開頭,有些低著頭,像是不忍聽,又像是不屑聽。
可柳輕絮才不管別人怎么想,對于滿殿官員及家眷,講真的,她是一個都沒放眼中。心中坦蕩的自然會乖乖的配合,明哲保身的道理,這些浸淫官場的人誰不懂?而心中有鬼的,她不怕對方站出來,就怕對方當(dāng)鴕鳥不敢出來。
總而之,敢打她孩子的主意,就別想安生!
殿門被關(guān)上了。
只留了一側(cè)小門。
滿殿的人安靜的坐在席位上,整個宴殿鴉雀無聲,安靜得讓人窒息。
直到蕭玉航和楚中菱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前來,殿堂里窒息的氣氛才被打破。
燕巳淵接過女兒,瞿太后也趕緊把小孫兒抱到懷里。
柳輕絮沒跟他們搶,不過細(xì)細(xì)的觀察過兒子女兒,發(fā)現(xiàn)兩個小家伙正睡著。
蕭玉航主動向燕辰豪稟道,“皇舅舅,小舅舅同小舅娘算到今日有人會對小世子和小郡主不利,所以進(jìn)宮前就做了準(zhǔn)備,用一些蘿卜做成小孩的模樣裹于襁褓中,并讓兩位嬤嬤假扮成奶娘的樣子,事先同假嬰孩藏在偏殿。兩位奶娘帶著小世子同小郡主進(jìn)了偏殿后,玉航同菱兒就帶他們偷偷離開了。沒想到真有人預(yù)謀偷盜小世子和小郡主,而且對方還準(zhǔn)備了兩個孩子,幸而小舅娘和小舅舅做了準(zhǔn)備,否則對方偷走的就不是蘿卜而是真的小世子和小郡主了!”
燕辰豪聽完,目光凌厲地斜向左側(cè)。
那里,入席的都是后宮妃嬪。
至于他這一記眼神是何意思,所有人心知肚明。
正在這時,一隊侍衛(wèi)回殿復(fù)命。
“啟稟皇上,在翎羽宮搜到了蘿卜!小的們趕到時,翎羽宮的人正在銷毀證據(jù)!”
兩名侍衛(wèi)將手中的兩件襁褓呈上。
這兩件襁褓與燕容瀲和燕容滟身上裹著的襁褓一模一樣,上面的繡花走線,都足以證明出自同一個繡娘之手。
但襁褓打開,里面是一堆白蘿卜,只不過被雕刻成人形的模樣,有‘四肢’、‘軀干’和‘頭顱’。但此刻‘頭顱’已經(jīng)不是完整的了,而是被剁切成了塊狀。
用腳底板都能想得到,對方在看到這些蘿卜時,肯定知道上當(dāng)了。那么面對這些罪證,該如何處理呢?
當(dāng)然只有剁了來個毀尸滅跡!
雖說蘿卜也可以吃,可是襁褓里的這些蘿卜,有‘手’有‘腳’還雕有‘眼睛’‘鼻子’‘耳朵’,多看兩眼都寒毛直豎了,誰還能下得了嘴?
四個孩子、兩堆蘿卜、可謂是鐵得不能再鐵的鐵證了!滿殿又陷入了可怖的安寂氣氛中,一雙雙目光全投向了嬪妃處。
燕辰豪拍桌怒道,“來人,將陳妃拿下!”
妃嬪中,一名女子臉色慘白,渾身抖得像搖擺中的篩子,旁邊的妃嬪呼啦全起身躲避,生怕被她連累了一般。
群臣中,一中年男子也顫栗的出席,撲跪在殿中央呼道,“皇上,此事與小女無關(guān),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小女,還請皇上明察!”
柳輕絮盯著此官,正想打聽他的身份,就聽平陽公主在她耳邊小聲道,“此人叫陳宏,在國子學(xué)任修書一職,他女兒陳妃是蘇皇后引薦入宮的。”
柳輕絮心下頓然明了了。
如此說來,也是丞相蘇炳成那一黨的。
她下意識朝蘇炳成看去,今日的蘇炳成低調(diào)得很,從頭到尾都端坐在席中,就連此刻都一臉淡漠,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燕辰豪聽陳宏為女兒喊完冤,指著被侍衛(wèi)捆綁帶來的多名宮人,寒聲問道,“他們不是陳妃的人?”
陳宏轉(zhuǎn)頭,一臉烏青色,惡狠狠地瞪著那些宮人,“你們?yōu)楹我瞿欠N事?是誰收買了你們?”
宮人們個個低著頭,沒一個出聲。
而他們的反應(yīng)看似老實,可卻讓燕辰豪更是龍顏大怒,“來人,將他們拖出去砍了!”
沒有審問,直接砍。
滿殿再次躁動起來。
然而,也只有燕巳淵和柳輕絮他們能理解這是為何。這些人被帶來,一個個連害怕的表情都沒有,這正常嗎?
不正常!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們早知道事情敗露會面臨的結(jié)果,反正橫豎都是死,又何必多說!
既然連死都不怕,那審問他們自然也就沒必要了,還不如先砍了解解氣!
殿中侍衛(wèi)領(lǐng)命,也是一點都不含糊,快速將一干宮人帶出殿門,就在殿門外行刑。
陳宏轉(zhuǎn)頭望著殿門外的情景,整個人都癱了。
而那位陳妃,突然栽倒在地。
周圍的人以為她是嚇暈了,可定眼一看,全‘啊啊’地尖叫起來。
只見陳妃嘴溢黑血,雙目的眼珠子突得都快從眼眶里滾出來了。
人死了!
還是眾目睽睽下被毒死的!
這一幕,不僅殿中百官及親眷恐然無措,就連柳輕絮他們都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