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
灶間又安靜了下來。
直至灶上的水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熱氣從鍋蓋四周溢出,縈繞在灶間。
兩人才分開,耶律肅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去房里等著。"
她纏著人不放,嘴角笑意張揚(yáng),"一起。"
男人氣笑著掐著她的腰,問道:"不出門采買了"
她使了小性子,"不去了。"
灶間的沸水翻滾聲愈發(fā)明顯。
耶律肅嘆了口氣,口吻是無奈的寵溺,"你屋子里的那張床最多只能再撐一晚。"
夏寧耳邊這才響起兗南鄉(xiāng)那張吱吱嘎嘎的床鋪,她一個人睡還能撐些日子,眼下兩人實(shí)在勉強(qiáng)。
兩人各自更衣,好好泡了一個澡,洗去了一身的塵土。
趁著天色尚早,夏寧還洗了頭發(fā),用布擦了半干后,披在肩上。這日天氣不太好,她也不敢在廊下曬干頭發(fā),坐在窗下,提筆練字。
耶律肅走到一旁,看她下筆運(yùn)筆果斷,筆鋒較從前更鋒利,字形愈發(fā)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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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婆婆來叫他們用飯,路過窗口,看見兩人一坐一站,靠的極近。
夏娘子手持毛筆,落筆寫下幾字后,偏首同身旁的人說話。
兩人聲音壓得很低,加之虞婆婆年邁,到底說了什么聽不太清楚。
只看見夏娘子虛掩著唇,笑的眉眼彎彎。
身旁的人側(cè)著臉,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覺得,這位老爺望著夏娘子的眼神,定是萬般溫柔。
她侍候夏娘子有些時日,平時里夏娘子是個隨和的性子。
從未見她笑的這般溫柔過。
兩人容貌俊俏,連周身的氣韻亦是相仿。
站在一起,更是比畫還要養(yǎng)眼。
都教人不忍心打破這一幕。
早早用過夕食后,夏寧與耶律肅駕著馬車上街去。
住在兗南鄉(xiāng)時,半月才會來一趟茶州采買,夏寧已習(xí)慣了提前將要買的東西一一寫下,按著單子采買。
買了米面、臘肉干貨,又買了綢布、棉花、針線等。
臨到快回家時,她還去買了一頭奶牛。
北方冬季漫長寒冷,喝羊奶、牛奶還算常見,奶牛也比較好找。
夏寧雖也動了雇個奶娘的念頭,但到底是不知根知底的,她精力多放在兗南鄉(xiāng)上,茶州不常回來,若是雇了人,若是與虞婆婆不合,又或是品行不佳,她遠(yuǎn)在兗南鄉(xiāng)也照顧不到,沒得讓一件善心事變成負(fù)擔(dān)。
大年三十將至,街上年味濃郁,喜氣洋洋。
買完了要緊的東西,夏寧拉著耶律肅下了馬車逛街,還將攤販?zhǔn)种械奶呛J都買了下來,命人送去醫(yī)館。
看見機(jī)巧新鮮的玩意兒,嘴上雖說著‘遠(yuǎn)不如安宜郡主送來的那些’,掏銀子的手卻沒停過。
兩人并肩而行。
夏寧做了婦人打扮,黃昏漸深,她或用帕子虛掩面頰,或是走在暗影之下,并不引人注目。
茶州風(fēng)氣開放,能看到不少年輕夫婦一同逛街。
也有帶著總角小兒的。
熱鬧笑聲便更多些。
夏寧不免側(cè)目多看了幾眼。
身旁的耶律肅察覺后,從她寬大的袖口深入,悄然握住她的手。
她便回眸,眼梢掛著清淺的溫柔,余暉之下,她的眉目溫柔動人,與他無聲對視。
在回去的路上,夏寧沒進(jìn)馬車?yán)?陪著耶律肅坐在車兒板子上。
馬車走的很慢,馬蹄聲篤篤悠悠。
穿街走巷,竟生出幾分歲月靜好來。
她笑著說起兩人在蘇州城里也曾這么逛過,也是沒帶著圓哥兒,兩人低聲說著話,多是夏寧聽他說關(guān)于陸圓的趣聞。
耶律肅在京中公務(wù)繁忙,但也不曾疏忽對陸圓的關(guān)心。
夏寧不在后院,反而令這對父子關(guān)系更近了幾分。
陸圓的孩子脾性不再壓抑,也常常氣的耶律肅忍不住要動家法,嬤嬤不敢勸、荷心不敢攔,打的陸圓哇哇大哭,隔幾天后,又徹底忘記了,央著耶律肅帶他出去騎馬。
耶律肅從未說過這么多話。
聲音低沉著,夏寧聽得入神,也笑的格外捧場。
在她捏著帕子擦去眼梢滲出的淚意,耶律肅望著她的眼神暗了暗,又想起在街上時,她看著旁人一家三口時的眼神。
夏寧再次看來,催促他繼續(xù)說下去,耶律肅已將眼底的神色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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