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沒有。
而是不肯將銀子用在這些地方。
夏寧真情實意道了聲謝。
安宜笑了笑,"不過是順口的小事,不值當謝。"
夏寧與安宜郡主相處下來愈發(fā)投契。
夏寧是個會玩的性子,安宜郡主也是個愛玩的,且又輸?shù)闷鸬男宰?兩人將投壺、射柳等一樣樣玩了個遍,惹得三個孩子都湊過來看她們。
當真熱熱鬧鬧過了一日。
直到傍晚才起程回京。
耶律肅還有幾日休沐,便帶著圓哥兒等三個孩子住在前院里,白日里也會帶他們出去玩,到了傍晚必會回來,與夏寧一起用夕食。
圓哥兒的性子愈發(fā)開朗。
也愈發(fā)調(diào)皮。
倒是楚磊、李元這兩個孩子又穩(wěn)重了不少。
一日傍晚,夏寧坐在廊下等孩子們過來用膳。
她洗了頭發(fā),披散在肩上晾干,手中搖著一把團扇,視線微微掠過,聽著坐在腳邊的春花說趣事,時而說上一兩句話。
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著。
亦如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這一日回來時,耶律肅身后只跟著一個圓哥兒。
圓哥兒還困得直揉眼睛,看見夏寧后喚了聲干娘,便軟軟的向春花說道:"春花姐姐……圓哥兒困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打著哈欠。
夏寧讓春花帶著圓哥兒下去。
耶律肅看她廊下,似乎并沒有請自己進去用膳的打算,詢問了一聲:"阿寧用過夕食了么"
夏寧眼也不眨:"用過了。"
耶律肅抬腳往主屋里走去,"那便再陪我用些罷。"
夏寧:……
自那夜過后,她不太愿意與耶律肅獨處。
不是怕耶律肅會如何她。
反倒是怕自己……
畢竟她在天青閣長大,情事于她而并不是羞于啟事的事情,且她對自己向來放縱……
兩人久違的單獨在一起用膳。
夏寧只盯著自己面前的那一盤菜,連眼神都不愿意挪動一下。
耶律肅說他的休沐結束了。
夏寧并不意外,他這幾日不是在后宅帶著,就是陪著圓哥兒幾人,新帝登基不久根基尚弱,能放他這幾日假已是難得。
她淡淡的應了聲。
席上,耶律肅還吃了幾杯酒。
夏寧聞著酒香也有些饞了,她仗著自己酒量不錯,區(qū)區(qū)韶棠而已,她一人喝下去一壺都不見得會醉,也忍不住喝了幾杯。
這些日子里,耶律肅事事不瞞著她。
今日幾個孩子不在,他說的便更多了些。
"朝中事忙,再加上今年大旱,大旱之后必有災情,再過些日子怕是要顧及不到家中大小事情,要辛苦阿寧了。"
夏寧半斂著視線,語氣聽著有些敷衍道:"不辛苦,有事我自會找管事。"
耶律肅似乎輕笑了聲。
低沉略帶沙啞的笑聲,卻又帶了些許無奈寵溺之意,"好。"
夏寧捏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
耶律肅又叮囑道:"你有想去的地方,或是要去京郊去郡主府上做客,帶上一隊府兵去就成了,不必日日守在府中。"
她應了聲好。
端起酒盞灌了一口。
可男人還在繼續(xù)叮嚀。
"京中并不太平,你身邊的暗衛(wèi)我仍舊留著護你周全。"
夏寧點頭。
本來只在眼前一盤菜上飄忽的視線不知不覺就晃到了耶律肅那邊去,落在衣裳胸襟之上,再往上一些,就是隨著說話而錯動的喉結。
她眨了眨眼睛。
韶棠的酒勁怎么也這么厲害。
男人的聲音耐心循循,溫柔襲來,"陸圓眼看著頑劣不少,你管不住他,只管送去前院讓傅崇管教他就是。"
喉結錯動一下。
擱在桌上的手也動了動。
夏寧收回視線,穩(wěn)住心緒,極其敷衍著應下:"知道了。"
她閑時也會喝兩盞桃花釀,卻沒像現(xiàn)在這樣。
若非她熟知迷藥,否則她都要懷疑這酒里加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耶律肅這才發(fā)現(xiàn)夏寧的異樣,她垂著頭,手指在杯盞上摩挲,露出的耳廓紅成了一片,他忍不住前傾,問道:"你——"
夏寧終于不耐煩地抬起頭,"你說完了沒說完了我要歇息了。"
眸中微漾的水意泛濫。
險些掩蓋不住。
她話音落下,耶律的手恰好落在她的額上,兩人貼的極盡,他眸光關切的凝視著她:"阿寧,"離得這么近,他的聲音愈發(fā)暗啞低沉,"可是身子不適"
他的氣息,幾乎將人的理智淹沒。
夏寧清淺著喘氣,視線移開,全然不看他。
臉色故意冷著。
"無事。"
她拉住耶律肅的胳膊,試圖將他的手拉開。
動作之間,教人看見了她的眸色。
泄露了她的遮掩。
耶律肅低笑一聲,幾乎是哄孩子似的語氣,"阿寧,你又多喝了。"
又這一字,徹底令夏寧惱了。
她才把耶律肅的胳膊扯下來,另一只手卻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下顎揚起,視線咄咄逼人的直視他,視線從下而上,反問道:"我就是喝多了,如何"
耶律肅的眸光溫柔繾綣,看她的眼神,有些像是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我怕你后悔,阿寧。"
他抬起手,手掌落在夏寧攥著他衣襟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