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深重下的護國公府。
蘇念惜聽著夏蓮講述白日種種。
“所以,周大娘子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旁拿著扇子輕輕給蘇念惜扇風(fēng)的碧桃問。
夏蓮點頭,臉色卻并不好看,“若非她有意誣陷郡主,何至于落到如今下場。那津南伯爵府的小郎君,聽說是個極其不好相與的。若周娘子真的嫁去,怕是少不得受磋磨。”
碧桃心軟,想到一個女子面對如此艱難,露出幾分不忍??捎趾匏龑ぶ髂前愦醵?,便沒說話。
蘇念惜撥弄著面前的安神香,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周大人就算再糊涂,也不會讓周雅芙嫁過去的。我行此招,不過想讓她也嘗嘗名聲凈毀的滋味?!?
又看向夏蓮,“倒是多虧定遠侯夫人肯幫忙?!?
夏蓮立時說道:“并非定遠侯夫人,乃是紀大學(xué)士恰巧在場,是他幫了忙?!?
蘇念惜扇著香的手一頓,“紀瀾?”
夏蓮點頭。
蘇念惜微微蹙眉,“他一個男子,摻和到女子之事做甚?”
忽而又想到先前他在街上救人一幕,看著文質(zhì)彬彬的人,武功倒是不弱。
“這倒是承了他的情了,該找個機會道謝?!碧K念惜放下手,又問:“長公主殿下那邊如何交待?”
夏蓮道:“奴婢說您不堪暑氣,長公主殿下關(guān)切了幾句?!鳖D了下,又道:“另外,楚將軍托奴婢轉(zhuǎn)告郡主,若郡主能應(yīng)下先前之允,他有厚禮奉上?!?
蘇念惜挑了挑眉——楚巍的厚禮?連夜明珠那么大的東西都能隨便掏出來的人,什么樣的東西才能成為他口中的厚禮?
點點頭,“嗯,明兒個給長公主殿下送幾盆花賠罪,再給鄭小娘子送個口信,我要見一見蓉姐姐。還有,書院如今落成大半,讓辰兒張貼聘用書院先生的告示。再有,嗯……我想想……”
“郡主,不著急的事兒,明日再說吧?!毕纳徤锨胺鲎∷?。
碧桃跟著點頭。
蘇念惜散開心神,朝兩人笑了笑,露出幾分疲態(tài),點頭,“也罷,歇了吧?!?
“嗯?!?
碧桃立時去鋪被褥。
夏蓮伺候她洗漱,看了她數(shù)眼后,還是沒忍住輕聲問:“郡主,您與太子殿下,當真要定婚了嗎?”
蘇念惜含笑看她,“怎么?你覺得不妥?”
夏蓮立時搖頭,“不是的,太子殿下是奴婢所見,對郡主最好之人。奴婢只是覺得,您似乎并沒有……很高興。”
蘇念惜一頓,隨即又笑了下,沒說話。
夏蓮給她篦著頭發(fā),問道:“郡主是覺得,嫁去東宮不好嗎?”
蘇念惜揉著手背上的香脂,彎了彎唇,問:“你為何會這般想?”
夏蓮想了想,道:“奴婢以前覺得,世間女子若能得夫君珍愛,便是最有幸之事??苫始也煌?,眼下瞧著太子對郡主這般珍重,可若郡主嫁與皇室,權(quán)謀爭斗,才是真正可怕的。太子殿下雖為東宮,可是他……連自己都護不住,如何能護得住郡主?”
蘇念惜聽得心頭一暖,抬眸看鏡子中映出的夏蓮,慢聲道:“他今日說他,心悅于我?!?
夏蓮驚訝,當真想不出那個冷冷清清的太子殿下竟然會對郡主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念惜手指按在梳妝臺上,無意識地劃撥開,“我是真的很歡喜?!?
夏蓮心下一酸,看向蘇念惜,沒說話,只抬手輕輕地按住她的一側(cè)肩頭。
蘇念惜笑了笑,又道:“爹娘離世,我無所依仗,大伯一家虎視眈眈,宋家居心叵測,我為自保不惜用下不堪手段去掌控他,可他卻無絲毫怨懟不滿。夏蓮,這世上,當真有毫無所求就這般對另一人付出真心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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